圆滚滚的果子“骨碌碌”,在马儿脚边转来转去,马儿顿时乱了阵型,往两边后退着。却在这时,不知是谁在人群后方推了一把,两边的人群都向花轿挤去,护卫怎么挡都挡不住,赶紧示意轿夫快往前。哪晓得人群挡去了轿前的路,其余的轿夫听着轿头的号令,都往后去,推搡之下,哪个路人撞到了轿夫,那轿夫身子一歪,整个轿子都跟着斜了半边。轿头没法子,只得落轿,这轿一落地,人群似疯了般,都围着花轿这边来,生生将轿夫都挤到了边上。
微风起,纱帘动,再平复时,花轿里哪还有什么新娘子的影儿。
边上无人的小巷中,龙斫搂过大红华贵喜服的女子,停在巷子的最深处。那女子贴着墙,背脊阵阵发凉,一动都不敢动。他隔着面纱抚着她的脸庞,望进她满是惊恐的眼中,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我的脸色很吓人?”
女子赶紧摇头,如甩动的拨浪鼓。
“那怎么不说话。说过不嫁的确是你,我应该没有记错吧?”龙斫只觉得起伏的腔中,一阵又一阵的不解、酸涩与急切,怕她真的就嫁进去了,怕她再也出不来了,那他,该如何是好。
女子的头摇得更加厉害。龙斫原本就心烦气躁,这下更加头晕,硬是将她的头摆正,固定在他眼下。
“我没……我不是……”
“不是什么?”龙斫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一把扯掉她的面纱,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一下便拧紧了眉。该是她自己设的这一出吧,这个鬼丫头,真是急死人了。
如画被龙斫的神色吓得,不敢吭一声,又往里缩了几分。
“你们小姐呢?”
“我…我也不知道。”
龙斫低叹一声,将面纱塞回如画的手中,一晃又不见了踪迹。他,还得赶着去参加婚宴。
待人走了,如画的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抚着胸口给自己压惊。戴好面纱,刚转身准备回花轿去,面前又平白多出一人,将她惊得大叫一声,差点翻过白眼去。
“怎么…怎么又是你?”
苏引风向如画微微一笑:“这位小姐,很抱歉先前吓到了你,这一回,恐怕又得麻烦小姐了。”
如画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颈一个阵痛,还真翻着白眼晕了过去。苏引风接住倒下的如画,去了她引人注目的头饰和衣裳,把人安置在东升的客房内,将嫁衣头饰一并交给房内等待的月奴。
花轿四周围的民众逐渐被驱散开去,耽误了良成吉日,可是砍头的大罪,谁也担不起,都匆匆散了。月奴整了整衣衫,从街角走出,推开逆流的人群,正要上到花轿去,被轻连城喊住了。
“没事吧?”
月奴压低了声音:“嗯,不小心摔下轿,被挤到外边了。”
轻连城疑惑地扫过一眼。月奴低头,自顾自上到了花轿。轿夫见新娘端坐好了,哟吼着曲子,起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