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后头还有话,故意抛引子出来给我,所以不去上当,不接他这茬。
陆续拉下遮在口鼻的衣服,勾唇笑了下,“你想想这水里有什么?那洞源无论是存活几百年还是繁衍后代至今,都不可能在一条存在污染源的沟渠里游行。仅凭这点,我敢肯定这白雾是无害的。”
此言倒是有理,若白雾有毒,那洞源岂不是早就绝种了,可会不会洞源对这种气体是免疫的呢?
心念刚划过,突听头顶传来电钻声,抬头一看,发现陆续已经在用电钻笔钻入岩层内。他说;“要想解密是否是因为这白雾引起的,只需凿穿它一探究竟。”
由于岩层本身松脆,电钻钻起来十分容易,就是石灰粉扑扬的不行,也不知道哪来的阴风,刚好疯子站在下风口,掉落下来的碎石粉全扬他脸上了。他恼的不行,张嘴要说什么,一把灰正好飘进他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却听他嘴里还咕噜着在说什么。
我侧耳仔细听了听,把那句话想了又想,才明白过来意思,他说:小六,你谋杀我。
陆续根本甩也不甩他,接连钻了几个孔后,让我用手电光向内照了照,似乎并未凿穿。想想也是,这是洞顶,他的电钻笔就那二十来公分长,假如说能凿穿,层面也太薄了。但显然陆续意不在此,他将孔洞凿大些后,就把手指伸进内,五指成爪,一使力就抓下来一大块。
很奇怪,灰岩之内竟然是白岩层,上面有好几个孔洞,是被陆续刚才钻的。疯子吐完嘴里的灰挤过来,一脸兴奋:“看我的。”学着陆续也把手指伸进了孔内,试图也抠下一块来,但他使了使力,没动静,又再用力,还是没动静,他不甘心,另一手抓住手腕,用全身的重量去抓。
结果是......没有像陆续那般一抓一块,石灰粉倒是再次扑了满面,然后,疯子哭了:“手拿不出来了。”这画面实在太富喜感了,我没忍住笑了,疯子很哀怨:“小九,不带你这样笑话人的。”
我强忍住笑问:“怎么会拿不出来呢?手指既然能伸进去,你再抽回来就是了。”
“卡在里面了,我刚把手指弯曲了想用力,现在直不起来,也抽不出来。”
陆续在旁丢话:“截掉算了,我这有刀,可以帮你。”
疯子面色大变,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对我手的灵活度还算满意,暂时不想与它分开。”陆续冷哼了声,“就是太灵活了,才会闲得慌要抢表现,活该。”他嘴上那么说,眼睛却是盯着顶上疯子手指插入的位置,当他抬手把电钻笔靠近时,疯子大声嚷起来:“小六,不要啊,你这钻子会把我手指给钻穿的,之前帮老梁绑你是我不对,可你不能就此对我下黑手。”
我看着也觉担心,这太冒险了吧,刚要开口劝,但磨石灰飞,陆续已经有了动作,我反而不敢再出声了,怕他一个分心,真将疯子手指给钻断了。
电钻声伴随的是疯子的鬼哭狼嚎,我听得很是心慌,但看疯子那灰头土脸后,表情虽痛苦,但没有眼泪,电钻的位置也不见有血迹渗透下来。再看陆续,表情肃穆且专注,完全不受“噪音”影响,钻完一个孔,换另一边,到后来疯子的嗓子也哭哑了,可是我却看到他的手指慢慢呈露出来。
等陆续停下时,疯子还在闭着眼睛哭,嘴里嚷着“断了断了,这回要死了”,反反复复的。陆续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回手就一掌拍疯子后脑了,实在受不了地怒吼:“哭个毛,自己睁眼看。”
不忍直视,白岩层被陆续电钻后逐层掉落,这时疯子的手已经完全不受缚了,根本就是他自己腾空了手贴在顶层。
疯子被吼之后,终于停止了哭嚎,先眯开一只眼看了看,不太确定的换了一只眼睁开。这可把陆续给气坏了,直接从腰间抽刀出来,亮晃晃的刀面贴在疯子手腕处,阴沉地威胁:“再不把你这鬼爪子缩回去,信不信老子立刻剁了它。”
手起刀落间,长刀劈在了石头上,疯子的手已经秒顺收回了。
疯子把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恨不得将上面的汗毛都数一遍,随后感慨万千地说:“万幸,右手哥,咱们不用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