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女人怒然截断他的话,“他是何建国的儿子,骗取你信任接近你,这样你还喊他梁哥?陆续,你是不是脑门被夹了,敌友不分不说,现在连仇人都姑息,枉我费尽心血为你筹谋一切。警察又怎样?你怕他亲眼看到我杀韩建成,又蓄意谋杀他父亲然后抓我吗?哼,那他也得有命出去才行。”最后这句话,说得异常冷冽。
“你是说......布这个局都是为了我?”陆续怔忡着问。
“不为你为谁?谁是陆风的儿子?”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是韩建成陷害老头子入狱的?我早知道......”陆续欲言又止。但女人却咄咄逼人:“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去接近韩冬灵?觉得她是无辜的?呵,她是韩建成的女儿,谁无辜也轮不到她。阿续,你太妇人之仁了。”
我就靠站在陆续身旁,身体微微抵触,所以能感觉他这刻甚至有些轻颤,情绪是有多激动才导致他如此,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一下就被他紧紧拽住,用力捏在掌心。回握回去,如果这些内在隐藏的秘密是他必然得经历而获知的,我无法插话进去说什么,但起码以这种方式给以他力量。
他向我轻瞥了一眼,沉冷的眸中浮现暖意。
“许玖是吧。”突然一道声线划来,对方将话题转向了我,着实令我怔愣了下。在事态未明前,我选择沉默以对,她也并不在意,径自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我已经死了,还是你亲手葬的,如今却活生生站在你面前。”
我失声而问:“你真的是向晚?”问题引来对方嗤笑,转而才粗糙的声音传来:“倒是我高估你了,还以为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原来还懵懂着呢。也是,女人不需要太过聪明,像韩冬灵那种,亏得阿续早与她分手了,要不一直受她所缚。”
陆续?受韩冬灵束缚?怀疑她讲得到底是我身旁的男人不,这世上谁都可能受缚,就他陆续不可能。前面他与韩冬灵怎么处的我是不知道,反正跟我处时就从没一次肯吃亏的,哪怕前一刻受了我的气,他也总能找到空隙扳回一城,尤其一发狠起来,那暴脾气是我两倍!
“你过来。”粗哑的声音打断我神思,醒神过来有些懊恼,怎么心思又钻他身上去了呢?只觉陆续拽紧我手,却是对她道:“晚晚,小九不是他们。”
对面语显恼意:“我就是叫她过来而已,你紧张什么?不放心就一起。”
哦,原来她刚才是在命令我。得了她的令,陆续二话没话就拉着我越过几座竖石,到了她临近处。绿色幽光照在她身背上,可看出骨架很小,个头不高,但绝不是瘦骨嶙峋那种,相反她站立的姿势十分挺拔,给人以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光就以她刚才在竖石间穿梭如履平地,而又气不喘来看,她也不可能是体弱之人。待她缓缓转身时,我察觉到陆续的呼吸骤紧,甚至是屏住呼吸。
当那张脸清晰的展露在我们眼前时,耳畔听到的是缓松的气息,而我目光搜刮每一寸,不得不承认,她与那张贴在向晚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十分相像,或者说不是像,就是同一个人,只是眼前多了岁月的年轮,额头爬了纹路,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照片里的是年轻时候的她。
我不信人能起死回生,里头一定是有什么我没想到的,既然直面相对,我也不避讳直截了当问:“你是怎么办到的?”向晚的脸上浮起高深莫测的笑容,划转目光看向我身旁,“阿续,不妨你来告诉她吧,你总不会也以为我死了吧。”
这话无疑是把我与陆续推上了风口浪尖,我是以慢动作偏转过头去的,听到有声音在鼓动耳膜:“你知道?”觉得那音耳熟,缓了有好几秒,才发现来自我。
陆续的眼神有那么一瞬是缩了缩的,这意味着什么我真不想去深思,所以只道:“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就说了吧,我不想乱猜。”
“小九......”陆续欲言又止,蹙紧了眉看着我,隔了有小半分钟,才听他缓缓道:“其实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你带我去晚晚坟墓时,我就猜到那里面躺着的人不是她。当时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不可能把心中念头讲出来。另外,我也吃惊为期两年的每月短信提醒竟然是晚晚找你代发的。”
“短信提醒?”我敏锐地抓住关键字眼,“不是每月月底的短信祝福吗?”
旁边向晚低笑出声,“阿续,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找她了吗?她不但单纯,而且不多事不八卦,没一点好奇心,可以真的按协议坚持办事,就知道花钱让个戏子演最后一幕戏,她会生同情之念。更可以力证我已故去,所以,你刚才问我杀了韩建成就不怕被抓,试问一个‘死人’怎么能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