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发炮弹偏得离谱,它居然击中了庄园建筑的圆形穹顶,并瞬时将其炸塌了大半,整栋建筑的外观由此受到了灾难性的打击。
硝烟散去,屋顶上到处散落着碎砖块,呆在屋顶上俯瞰战场的瓦彻维卡准尉不幸遭了秧,他的脑袋被一块鸡蛋大小的碎砖砸了一下,伤口血流不止,而他并非德军侦察骑兵排的第一个受伤人员。在这之前已有数发炮弹落进庄园,建筑北侧的窗户已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玻璃,而各路法国骑兵在进攻的过程中不断向依托窗户进行战斗的德国骑兵开火,战斗打到现在,瓦彻维卡准尉手下已有3名士兵阵亡,2人受重伤,轻伤不下火线的则根本没有统计。
看到法国人试图用骑兵炮直接轰开大门,瓦彻维卡准尉知道,先前撞门的那些法国龙骑兵已经离开门厅,他们肯定还在这栋建筑的墙根下躲着,只是拿不准他们的确切位置,轻易使用宝贵而稀少的手榴弹将不利于后面的战斗。于是,瓦彻维卡准尉捂着脑袋下到三楼,一面让同伴替自己包扎伤口,一面调兵遣将,以应付法国骑兵在炸开大门后的终极进攻。
片刻过后,那门法国骑兵炮发射了第四、第五发炮弹,到了第六发,轰然一声炸响过后,双方参战人员都从同伴口中得到消息:庄园建筑的大门洞开!
炮弹没有直接炸中大门,而是击中了门厅边缘,爆炸产生的冲击以远超人力的能量“撞”开了门,在墙根下伺机而动的十余名龙骑兵翻身上马,从剑鞘中拔出骑兵剑,照恩戈伊少校的战斗布置策马冲进建筑。然而在烟尘弥漫的大厅里,他们没有看到仓皇逃窜的德国兵,一大堆摩托车完全堵住了从大厅前往二楼的道路,龙骑兵们只好沿着走廊往里去,他们发现一楼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而走廊的尽头则被乱七八糟的桌椅沙发堵死。一些龙骑兵用枪托砸开房门,骑着马冲进房间,可这里面跟大厅、走廊一样空无一人。
正当龙骑兵们犹豫着要不要下马作战的时候,对手如鬼魅索命一般出现,他们以轻机枪、步枪和手枪从大厅二楼开火,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上扔下手榴弹,先行进入这栋建筑的法国龙骑兵顿时死伤惨重,而外面的法国骑兵只听到里面枪声大作、爆炸阵阵,殊不知对手已经摆下了龙门阵。第二队法国龙骑兵刚刚冲过门厅,便在大厅遭到密集枪弹的射击,千疮百孔的大理石地面俨然变成了血水横流的屠宰场——仅仅两分钟过后,第三队法国骑兵挤了进来,他们等到的不是酣畅淋漓的复仇之战,更不是对敌人的单方面屠杀。若是在开阔的田野中相遇,骑乘战马的法国骑兵很可能用骑兵剑狠狠教训德国人的小股摩托化骑兵,但在建筑物的内部空间,放弃摩托车的德国骑兵完全占据了地利之便,他们所需要做的几乎就是不断扣动扳机、装填子弹。
在取胜无望的情况下,被困在房子里的法国骑兵们或纵马强突而出,或放弃战马徒步作战。那些侥幸撤离的法国骑兵将糟糕至极的战况带给了外面的同伴,攻入庄园并准备冲进建筑的龙骑兵果断放弃了失败的战斗部署,而一旦放慢了速度,他们很快成为那些依然蹲守在窗口的德军射手的枪靶,龙骑兵们只能在后撤与强攻之间做出艰难抉择。
“进攻!不要停!继续进攻!”
已策马奔至庄园大门外的恩戈伊少校冲着那些因踌躇而止步的龙骑兵们咆哮到。
一名半截袖子已被鲜血浸湿的士官横栏在他身前:“不能进去,长官!里面是敌人的埋伏!”
“什么?”恩戈伊少校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士官忍痛解释道:“敌人早就设计好了,一楼完全是空的,他们堵住楼梯,用机枪和手榴弹自上而下的攻击我们,许多军官和士兵都白白牺牲了!”
嗖嗖飞过的子弹让恩戈伊少校根本没有时间琢磨推敲,从全盘大局出发,这支龙骑兵部队在法军预定发起的反击行动中担负着侦察、警戒、机动等重要任务,而且想到己方拥有骑兵炮,对手只是机枪和手榴弹厉害,他当机立断,下令全体撤退。
从窗户后面看着法国龙骑兵们撤出庄园,瓦彻维卡准尉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缺乏战斗经验有时意味着不知天高地厚,在武器装备相差不那么悬殊的情况下,以一敌十的战斗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容易。他的骑兵侦察排固然杀伤了数倍于己的法国龙骑兵,可那毕竟是在占尽防守之利的前提下,而且自己这边手榴弹打光了,子弹也所剩无几,凭这二十几号人,跟对手肉搏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若对手将剩下的几十名龙骑兵当步兵使用,只要不再大意轻敌,一鼓作气逆转取胜是大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