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好像是硬生生被人掐断了,就是连一个音节也是发不出啦的,西然想要离开,想要捂住耳朵,一个字也不想听,可事实上,她什么都做不了,身体是僵硬的,嗓子是生疼的,就只能跟个洋娃娃一样,这样坐着,听着。
可是明明她就在这个人的怀里,被这个人这样温柔的拥抱着,她能感觉到这个人温度,听见这个人的有力的心跳。
但,听见的却是这个人温柔的怀念,抱着她,想着那个女人。
痛,真的是止不住的痛。
爱上这个人,她用了整整十六年来改变自己,那么那么的努力,将自己变成一个麻木的人,让自己能接受这个人那么无情冷漠的一面。
可是,唯独这个女人,她是那么的害怕,害怕的,甚至是自欺欺人的以为不问,就能奢望的给自己留下一丝希望,但是,此时此刻,在这个人怀里,听着这个人用这样温暖,深情的诉说,就是将她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丝假象都撕得粉碎。
让她只能捧着那一刻鲜血淋淋的心,不得不承认,其实,这个人不是不懂爱,不是没有情,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我最喜欢看她笑了,然儿,你喜欢吗?”夜帝的视线至始至终都落在照片上那女孩微笑着的脸,丝毫没有注意到西然。
心脏痛的血肉模糊,西然却微笑着扬起嘴角,开口:“喜欢”。
爱情毁了她这一生,可悲的让她只剩下一种本能,那就是不停的爱这个人,直至死去。
舍不得,放不下,无法停止,那么,只有可悲的爱下去,一直到心脏失去跳动的那一秒。
夜深。
夜帝以一种维护的姿势抱着西然睡觉,将西然整一个禁锢在怀里,就好像他的胸膛是一个坚硬的牢笼,将西然囚禁在里面,不让她有半点离开的可能。
西然静静的睁着眼睛,漆黑的眸子和浓墨似的夜容为一体,盛满了一世的忧伤。
昨晚的此时,她还天真的沉浸在这个人给她的温柔里,让她以为,那些年少懵懂的时光或许并不是那么的遥远,可能她一伸手,还是能抓住的。
但只是转瞬一夜,这个人就轻易的将她的梦撕碎,让她连最后可悲的幻想也没有。
有时候西然总是想,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能这样的爱着一个人,十六年如一日,而每一日却比十六年还要漫长。
可偏偏就是有,上苍就是这样让她深爱着这个人,用她的整个灵魂,从生到死。
心,在痛,无休无止,就那么被一刀一刀的凌迟着。但西然笑了,轻轻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还是爱这个人啊,那么,就一边痛,一边爱吧。
既然这个人爱着那个女人,那么也继续爱吧,只是,晚些再厌倦她,扔掉她,就好。
早上,夜帝真的没有去公司,抱着西然下楼吃饭。
西然只是微笑着接受,她向来不会主动问这个人要任何东西,所以,这个人给,她就接受,不给,她就微笑着站在这个人身边。
清晨的光透过长长几米的落地窗洒落进来,将黑色的大理石折射出反光。
经过这两天不断的强烈震惊,现在古堡的下人们总算能艰难的适应眼前这样极度不符合美学的和谐画面,可以面色正常的看着她们神坻一样的帝少温柔无比的照顾西然。
“帝少”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了进来。
西然微笑着的神情瞬间凝固。
“帝少,我回来了”夏天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拉着一个纯黄色的行李箱,漂亮的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但在看见夜帝怀里的西然时,狠狠的愣住了。
夜帝眼眸里的光凝了一下,开口:“回来就好”。
指甲陷进肉里面,是一片生疼,只有这样,西然才能艰难的控制住,不让身体颤抖起来。
她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这么残忍,就在昨晚,她才硬生生的逼迫自己承认,这个人是有爱的人的,可在今天早上,就让夏天回来了,这个跟照片上如此相似的年轻女孩。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如此残忍,至少,不要这么快,至少让她这一颗鲜血淋淋的心稍微休息一下啊。
夜帝舀了一勺白粥,吹凉了,刚要喂,就见西然的脸色不太好:“然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死死紧握的手最终松开,西然摇头:“我没事”。
夜帝不放心的用手摸了摸西然的额头,脸,确定没有发烧,这才放心,将手中的粥喂进西然的嘴巴里。
西然安静的吃着,就跟不存在一样。
夏天将行李箱放在地上,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走到桌子前,道:“西然,你为什么要让麻烦帝少”。
嘴里的粥一下子不知道该吃还是不吃,硬生生的停住了。
夜帝拍拍西然的背:“怎么了,咽到了吗”然后看也没看夏天,道:“然儿看不见”。
夏天又是一愣,视线落在西然的脸上,仔细的看,却根本在西然的眼睛里看不见光芒:“你,你怎么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