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医生说,过一段时间,具体没有说是什么时候”西然具实回答。
夜谚点点头,他知道罗一修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看戏,不过,对于他而言,他的然然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是这样只有他跟然然两个人的时光,那真的是想也不曾想过的。
突然,夜谚猛然看向洗染,一顺不顺的,西然被看的奇怪了:“那个,大少爷,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然然,你的眼睛?”夜谚看着西然透着光亮的眸子,闪动着亮光。
西然一愣,想起罗一修的话,更加记起了在医院夜谚满身是血的样子,她知道,如果她说,她的眼睛之所以能恢复光明,是因为她听见枪声,以为这个人因为自己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杀死了,所以,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恢复了光明,那么,这个人一定会很内疚的。
西然微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就能看见了”。
夜谚伸出手,温柔的抚摸上西然乌黑的眼睛,透着苍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然然能看见就好”。
西然重重的点头,强忍着双眼里的酸痛,就是为了她能看见,这个人竟然不惜将他自己的眼神经给她:“是啊,能再一次看见大少爷真好”。
可是,明明这个人为她做了这么多,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却竟然连好好的对这个人说一声谢谢都不能的。她知道的,这个人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希望她知道,更加不希望她因为这些事情而自责,她不想让这个人再有一丝的为难不舒服,所以,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西然看着夜谚深邃的眸子,但,这个人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这样卑微的女佣,这个人的眼睛很快就会看不见了,或许别人不能知道看不见的痛苦,可是,她亲身经历过,她明白,一个人处于黑暗中,什么都不能看见的无奈,无助,痛苦,可,这个人是高贵的夜氏大少爷,是这个世界上最最骄傲的人,她无法想象,这个人若是真的看不见了,那到底该有多么的痛苦。
夜谚的指腹从西然的眼睛温柔的抚摸到西然额头上的伤口,深渊的黑眸子里满是疼惜:“是不是很疼?”
西然轻轻的摇头,身体凑近夜谚:“大少爷吹吹就不疼了”。
犹记当年刚进夜氏古堡的时候,她还是非常害怕二少爷的,总觉得会温柔微笑的大少爷就是天上派下来给她的神仙哥哥,所以,受了委屈,受了一点小伤,她都要巴巴的跑到大少爷面前,含着晶莹的泪花,要大少爷给她吹吹,每每这个时候,大少爷总会一脸微笑的抱起她,然后给她按按,吹吹的。
夜谚一愣,随即含着笑,道:“好,我给然然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一边说着,夜谚轻轻的给西然吹,俊美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柔和,眸子里的宠溺简直就是要益出来了的。
西然一动不动,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如果她对这个人小小的撒娇,这个人就能开心,那么,她不介意埋藏她这一颗早已经千穿百孔的心,作出孩子一样的笑容,如果她呆在这个人的身边,这个人就不再寂寞痛苦,那么,她不会离开这个人半步,她愿意以这个人为牢,将自己彻底的囚禁。
只要,这个人好好的,只要这个人是……开心的。
古堡。
“你说什么?”夜帝一字一字的吐出,周身都散发着浓郁的戾气。
烈的目光从夜帝的身上收回,道:“属下不知道西小姐的行踪”。
砰,夜帝一拳狠狠的打在烈的脸上,猛烈的力道竟硬生生的让烈踉跄了几步,随即抓住烈的衣领:“不知道?你眼睁睁的看着罗一修将我的然儿带走,你居然不阻止,现在竟然敢跟我说,你不知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好像要硬生生的将烈撕碎。
烈低下头,平静的再一次回答:“是属下无能”。
夜帝一把将烈甩了出去:“给我去找,我要马上,立刻见到我的然儿”。
“是”烈应到,转身离开,只是在关上门的瞬间,他听见了夜帝如同困兽一般的声音,透着惶恐,害怕,甚至还有无助。
烈握着门把的手一下子愣在那里,罗一修的话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他确定,现在的帝少是真的病了,只是,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人变成这个样子。
走廊上有一丝响动,烈警觉的抬头,对上了一双冰冷漆黑的眸子,烈的目光微微的凝起,走廊的对面,夜管家站在阴影处,看着烈,就跟蛇一样。
夜氏的下人从来不会因为同为夜氏的下属,而相互往来,认识,所以,严格上来说,虽然烈是为夜帝做事的,他跟夜管家却是不熟悉的,但,看见了,还是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的。
烈从来不是个热情的人,收回视线,烈转身,准备离开。
“你真的不知道西然去哪里了吗?”忽然,夜管家开口问到,冷漠的声音穿透人心,就是连烈也不禁一滞。
烈并没有转身,道:“不知道”,说完,烈就要抬脚离开。
“等一下”夜管家再一次喊住烈,声音里竟透出复杂的情绪,烈停住,等待下面的话。
夜管家走到烈的面前,沉默了,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事情,好一会儿,夜管家抬起头,看向烈,郑重的说道:“请一定要把西然带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