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煴的事便是我的事。他将你托付给我照顾,我自当竭尽全力,你不需客气。”蓝唯也礼貌地应了一句,唇角微挑,淡淡一笑,温润文雅的感觉透出来,将深沉之感冲淡了不少。
家世之故,他习惯与别人保持一定距离,对玉容又无好感,是以只客套了这两句,也没有多言。
昨日他匆匆赶到这里找左子煴,要与他澄清误会,就听管家说他进宫了,怕他一时冲动做出莽撞的事或是说出不应当说的话,又匆匆进宫面圣,却不成想没能找到左子煴澄清误会,却被皇上强行扣在宫中解闷聊天。从皇上口中辗转得知左子煴与玉容的过往,知道他一定要娶玉容为妻,甚至不惜带人强抢的时候,他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左子煴是不世出的军事天才,人品又是万里挑一,配世家嫡女,他都觉得浪费,可他竟然要娶一个已经嫁人为妾多年,还给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甚至不惜为此大动干戈。
哪怕他与玉容曾经青梅竹马,可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也该重新考量与权衡之后再决定如何去做,这样不经计虑地匆匆而定,他简直不能想象这个消息传扬开来之后,左子煴和玉容两人会被人如何评议。更无法想象,在这凶险的朝廷之中,会不会有哪一波暗流随时涌起,以左子煴这一次行事的莽撞疏失为突破口,将他从云端卷入黑暗的暗流底部。
左子煴不是不听劝的人,蓝唯今日见到他,便想劝劝他,可才开口就被他不容分说地阻止了。他能感受到左子煴是铁了心要娶玉容,知道他这个人若是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心中着急,却是无计可施。此刻再见玉容,感觉她心底埋藏着许多情绪,不似左子煴所说的那样心性单纯,就更加忧心左子煴,对玉容的感觉也变得更加不好起来。
蓝唯与玉容定好来接她的时间,便不再久留,匆匆告辞离去了。在她走后,玉容又与小翠和李妈妈仔细商议了一下回到淮中后的安排。最终决定在回到淮中之后,她先带着宝儿回娘家看望,李妈妈和小翠则去物色合适的宅院。李妈妈是西淮县土生土长大的人,对西淮县十分熟悉,儿子家中也有空房,白日去找合适的地方,晚上也有歇宿的地方。
如此决定之后,玉容便将心情放平,静静等待着归家的日子一天天到来。其实她很想软弱下去,可是生活不能允许她不坚强,所有的人都指望着她,她便也只能努力挑起这些期望与信任。
两日后,蓝唯亲自过来接她。她带着宝儿小翠和李妈妈,随着蓝唯乘坐官用福船,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了西淮县。一路上,玉容住在二层,蓝唯住在一层,指派了婢女过来服侍,本人则与她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玉容考虑了一路,终于在蓝唯坚持要派人将她们护送至她的娘家时,对他透露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