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大惊：“城关镇的企业不都走上正轨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张保华长吁口气说：“陈书记，不是我们没能耐，守不住你开创的事业，实在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吴书记将效益最好的服装厂与豆腐社都卖给了蓉城明达实业公司，结果王新明与胡林都跑了。王新明跟着于春辉到泉湖一中搞校办工厂，非常红火，弄得城关服装厂的业务一落千丈；胡林则跟着泰安实业公司的白总身后，听说要到安平市重新办食品厂。好在白总没有落井下石，去年的业务继续保留，不然豆腐社也难以为继。吴书记还想卖掉机械厂，那边的工人可不轻松，全都跑到县政府请愿，这才作罢，但不知道工人们能坚持多久。听吴书记透露，今年可能要将牛勇厂长调城关工商总公司任总经理，娄镇长不再兼任。”

陈青云不解地说：“就算服装厂的业务下滑，也不至于弄得镇政府机关发不出奖金呀？”

林成义气愤地说：“吴书记看到木材市场与牌楼菜市场的建设很成功，加上服装厂业务惨淡，他就与明达公司合作建设建材大市场，选址就在原机砖厂，土地不够，又征收了三百多亩。明达公司以机砖厂的土地入股，镇政府则以现金入股。我们已经投入了三千多万元，市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建成。到年底，华信很行资金回笼，各企业的流动资金全都用于还贷。原指望元月份能够从华信银行重新贷款，不料华信银行说目前城关镇的企业信用等级不够，凡是没有抵押的，一律不予贷款，今天下午，孔书记与吴书记都到华信银行去了，应该会有所收获。”

陈青云不再说话，城关镇的事情他不便评价，却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有闲情到春香楼聚餐。江平跟随陈青云的时间最长，知道陈青云此刻的心情，他轻声说：“大家心里苦闷，正好李明书记请镇领导吃春饭，我们就过来了。”

原来如此，陈青云眉头舒展了，他站起来说：“记得有句歌词是怎么说的：我们的明天比蜜甜。进去吧，别让李明书记久等了。江平，告诉李书记，一会我过来敬酒。”

进+入江秋水订好的包厢，龙湘笑道：“陈书记真是日理万机呀，吃顿饭还要做别人的思想工作。”

“龙大姐别批评我了，给大家道歉还不行吗？”陈青云望着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火锅说：“江局长，主位空着，请客的人还没到吗？”

江秋水笑道：“大家的意见，就属你最年轻，主位非你莫属。”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陈青云是莫皎的心腹爱将，他的前途非在座的人能比，与其以后讨好，不如现在就捧着他。

“买单可以，想将我放到火上烤，当我是傻子。”陈青云走到叶飞面前说：“秘书长，你是市委领导，你不坐主位，今天这顿酒没法喝了。”

叶飞知道，大家也就是摆个姿态，如果陈青云真的坐上主位，反而落了下乘，他爽快地坐在主位说：“有主位不坐，买单的事情也就没你的份了。”然后端起酒杯，重装站起来：“坐主位的人就应该有点特权，我只有一句话：祝大家新年快乐！接下来敬酒，谁都不许站起来，否则敬酒者喝完，被敬者随意。”

大家喝完之后，包厢的门被推开，王建军与李节端着酒杯进来了，李节大声说：“我们没来迟吧，趁着今天的机会正好向各位领导道个近乎。”

叶飞笑道：“李节，你想这样蒙混过关，门都没有。你与青云都得重新请客。”

江秋水与张超等人惊奇地望叶飞，他们知道现在的叶飞是莫皎的大秘，是泉湖市委常委秘书，他与陈勿扰两人都是为莫皎服务，消息最为灵通，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权威。

“今天的常委会已经通过，那就不是秘密了。”叶飞望陈青云说：“恭喜李书记与陈主任了。二十五岁的正处级干部，全省头一个呀。青云，你值得骄傲。”橡胶厂的厂长也是正处级，但那是企业干部，与公务员还是有区别的。

龙湘不解地说：“秘书长，你说清楚点呀，别老是吊人家的味口。”

“叶书记就是这样的德性。”袁媛接着说：“因为红杉镇的经济地位影响太大，市委考虑红杉镇的党委书记应该高配，但县委常委的配置已经满员，就提拔李节同志为副县长，兼任红杉镇的镇长。市政协教科委主任到点退休，青云同志接任市政协教科委主任。”组织部长的信息自然比别人来得快，但袁媛看向陈青云的眼神却有点复杂。当她来到雨神县的时候，陈青云还是个乡镇干部。几年的功夫，这个年轻人已经走到她的前面去了。别看正处与副处只有半个台阶，不少人一辈子都被这半个台阶挡着，止步于正处之外。

张超感慨地说：“李节赶上好时机了，傻蛋样的张兴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听说去年红杉镇的税收接近两亿，硬生生将李节抬到副处的岗位。现在雨神县已经排到全市第二位，雨神电厂与仙桥煤矿投产后，安平的老大位置可就玄了。孔书记春风得意，陈道之书记睡不安稳咯。”

就在此时，燕京的玉泉山庄，王安华与王珏相对而坐：“爸，你急匆匆招我回来，发生什么重要事情了？”

王珏生气地说：“你的政治敏+感性到哪里去了？发生在罗国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王安华羞愧地说：“我知道是关于军备的问题，部长说错了一句话，但不会影响大局呀。”

王珏摇摇头说：“与你大哥比，你更书生气。外交部长是最高首长安排的人，一号首长早就想取而代之，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但一号不想做得过分，就想抬你出来。这次一号首长下决心撤换你们的部长职务，但你不能接任。明后天会找你谈话，你必须坚决表态，不仅要推辞部长职务，最好别在外交部门干了，我建议你到人**工委或提案委。”

王安华抬起头，坚毅地说：“我都听爸的安排，就选择法工委吧。我学法律专业，也算找到对口部门了。”

王珏mo着王安华的手说：“老三，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就得有受委屈的气量，我对你的态度很满意。今年的换届选举，你大哥可能入主中央组织部。如果党与政府排名第一的部门都被你们兄弟掌握，谁也不会答应，为了你大哥顺利上位，只能委屈你了。”

“小菲呢，今天怎么不见她。”王安华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连忙转换话题：“他不知道我们会回来吧？”

王珏慈祥地说：“她名下的几个公司今天上班，主持开门红，给员工们发红包去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王珏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王菲的声音：“爷爷，我回来了。青云又换单位了，我明天得回蓉城。”突然又惊奇的喊道：“爸爸，你回燕京了？我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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