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事儿我俩考虑得欠妥,第二天就给我们招来了个破事——姨父姨妈居然拉上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胡同小脚游击队,给我给铁勇带了好几个姑娘来相亲,黑压压一屋子人加上几个相互横眉怒目的傻丫头,直接把我和铁勇给震了。
当初面对大院老兵十几个人围堵,我和铁勇也没这么怂过,但是这一次我俩不认是真的不行了,我把铁勇推到那堆姑娘面前,然后扯了个谎要撒尿,进了院角落茅房之后立马翻墙到了外面胡同里,一路小跑到了电影院阁楼里面猫着,打死也不会回去了。
在阁楼躺了俩小时之后,窗户口一动,铁勇狼狈不堪的从外面爬了进来,脑袋一冒出来就破口大骂:“叶子,他姥姥的,你小子也太孙子了吧?居然自己跑了,把哥们扔前面顶雷,你…你小子还是人吗?”
这结果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哥们根本没慌,“没事没事,习惯就好——对了,我这落跑也不是头一回了,你小子吃个屁的惊啊?”
这句话真把铁勇给噎了一口,差点没手一松掉下去,我连忙把丫拉上来按照惯例赔笑:“铁勇,今儿这事儿可全靠你了!哥们就知道你有本事能料理好的,多谢了多谢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就这样,铁勇再一次被我拿下,然后在新侨饭店暴撮了一顿了事,后面的日子我俩可不敢回去了,就这样外面东游西荡了几天,直到晨曦通知我们出发。
这几天我们也把那十六字翻来覆去的研究,可惜无论是我把这当字谜,铁勇以为脑筋急转弯,晨曦看成古典解密,都没人发现丝毫的端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地儿再说了。
出发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次去和丁大爷汇合的人并没有宗大叔,一问晨曦才知道,宗大叔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好全就从越南回来了,这回在四九城待的时间短又没好好检查,所以折腾几天之后就翻了,晨曦好说歹说才让他留了下来,呆在四九城的医院中安心疗伤。
湖北省宝康县地处鄂西北,位于襄阳市西南部。东依襄樊南接宜昌,西连神农架北交武当山。这是襄阳市唯一的全山区县,荆山主脉横亘东西,荆山以北南河水系注入汉江,荆山以南沮水水系注入长江,也是楚国的源头和荆楚文化的发祥地。
我们从四九城出发首先来到了襄阳,然后改乘汽车来到了宜昌,接着又颠簸了几个小时赶到了宝康县。这是个典型的小县城,古色古香的木屋占据了县城的大部分街道,除了少许像是政府机关、银行、邮局、是新修建的之外,几乎全都保持了原貌。青石板路高低起伏,从转角把人带向个新的街道。
石板木墙的颜色各异,交映着旁边面目全非的朱红色漆门,门上随风扇动变色的双喜已经泛白,深邃的堂屋中坐着年迈的老妇,手里捏着针线,费力缝合怀中的衣衫,也许多年以前就是这般景象了,只因这样,怀中衣衫上细细的褶皱才会慢慢爬上她光洁的额头,于是,她从一位妙龄女子变成一为满头银丝的老妇。
我们来到县招待所住了下来,十日之期已经到了,本以为第二天就能见到丁大爷和溜子了,可没想到第二天我们溜溜等了一整天,愣是没瞧到他俩的半颗人影——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无计可施,唯有老老实实的续房然后呆着,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层阴影,就连老天也似乎感觉到了,从第二天开始便层层聚集起了阴霾,细雨从天洒落到檐上翘角,跌落在地面的小坑洼里,溅起一点水花,碎了、散了、有聚了、再散了…
檐上的天和檐下的地都被笼罩了起来,一片迷茫的白,似乎笼络了整个世界,县城家家户户紧掩窗门,奔雷中动若惊兔,正一如我们不安的心情!
在雨中等了七天,直到第八天天空开始放晴的时候,那丁大爷才带着满脸满身的倦意出现,不等我们说话,他和溜子一人一个就倒在了我和铁勇的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临睡前只有一句话我模模糊糊听见了:
“熬了七天了,让我睡会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