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相当麻烦,既要安抚死者两家的族人亲朋,又要应付政府部门派下来调查的公安民警。好在羊犄角村的人们都见识过隋德昌等人疯狂的样子,对于这种鬼上身和仙家附体的事情又是深信不疑,加上那两只大得离谱的夜狸猫和大老鼠尸体更有说服力,所以根本没用天游子动用自己的社会关系,这件事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平息了下去。
出于内心的愧疚,天游子自费为翠玲做了一场超度法事,虽说道家度鬼要比佛家差了那么一点,但是像翠玲这样寿数未到惨遭横死的亡魂,能够被送入轮回路已经是侥天之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天游子又给翠玲的家人留下了一笔不小的钱财,然后托周长功从当地采买了一些作法应用之物,这就准备离开泊寿县,按照凤竹的意思赶往江西龙虎山了。
知道自己和老婆的真实身份已经在天游子他们眼里暴露无遗,不管当初黄四妮有什么企图,到此时也已是完全成空。而且按照天游子他们的实力,也完全不是他们这些兽类妖仙所能控制得了的。所以周长功并不挽留,只是打几个‘哈哈’,虚情假意地客气了几句,也就自己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在羊犄角村的最后一夜,天游子他们是在隋德昌的那座新宅里度过的。他们已经跟村长说好,等第二天他们一走,村长就马上安排人将这座新宅彻底拆除。虽说隋玉书心里也有点觊觎这座宅院,但是隋德昌和隋德林两家的惨状却深深地震撼了他:东西再好,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当天夜里,疲惫不堪的天游子他们吃过晚饭之后倒头就睡,刚刚经过了几场人鬼妖仙的争斗,他们也不怕再有什么脏东西来骚扰,一个个睡得踏实无比。
然而,就好像是专门跟他们作对一样,这一次难得的休息机会却又再次被打破了。半夜时分,先是有一阵凄凄惨惨的女子哭声由远及近地隐隐传来,紧接着就是另外一个颇为熟悉的男声:“哎哎哎!我说,你就消停点行不行?!人家小道长他们还有自己的事呢!总在咱们这种小地方耽误咋行?你就不怕祖神......”
那女子止住哭声,忽然回嘴抢白:“呸!祖神咋啦?俺儿子在岛上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有个救星来了,你还不让俺试试?!那好歹也是俺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这个当爹的不放在心上,俺当娘的可受不了!”
男人似乎不以为然:“唉!我说你想啥哪?!什么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啥吗?是鬼!还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说给鬼听呢!再说了,咱儿子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说镜儿宫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就算能进去,恐怕也出不来;就算有本事出来,恐怕也逃不出咱儿子的手。就算这些都能解决,谁又敢把咱儿子放出来?那不是造孽吗?”
一男一女在外边吵吵闹闹地拌嘴,时哭时笑,时而隐隐约约好像离得极远,时而清晰无比,好像就在耳边。不用说那随之而来越来越浓的阴寒之气,就只是这声音忽远忽近的诡异,也足以让人头皮发麻了:这样一个静夜里、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种环境,会有人做这种事吗?
天游子和陈半夜心里烦躁,一骨碌爬起身披衣出门。朦胧的月光下,另一间房里的方泊姐妹也已经开门走了出来,四个人四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向了院子里——西屋门前,两个人影正在拉拉扯扯地争吵。一个是老熟人,隋老太爷,另一个则是一位妙龄少妇,齿白唇红,面容俊俏,身材也算高挑苗条,只是小腹隆起,像是怀了孕的样子。
见天游子他们出来,隋老太爷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看你看,耽误你们睡觉了不是?这娘们也不听话,俺也管不住她,见笑!见笑!”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鬼,天游子他们却只是觉得有点诧异甚至是好笑:这是怎么回事?隋德昌的事情他们已经尽力了,难不成隋老太爷这老鬼还心有不甘,想来找他们的麻烦?!
陈半夜向来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不知道担心的人,说话口无遮拦:“咦?我说隋老爷子,你行啊!年纪一大把了,这是从哪拐来这么年轻漂亮一女鬼啊?不怕人家家里人打上门来?”
隋老太爷脸上有点挂不住,很不自然地强笑道:“陈兄弟说笑了!子子孙孙一大把了,俺怎么会做那种事?这是贱内!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