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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西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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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无弥等人在侍女侍候下,吃着水果,不时大揩其油,摸些不该摸的部位。任是非瞧在眼里,大是厌恶,心想车师小国,为了讨好匈奴使者,要养这么多侍女,百姓自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不停盘算,如何挑拨离间,要他们反目成仇。

用过水果,焉鄯吩咐上酒菜。酒菜送上,焉鄯邀众人入席,任是非坐了首席,兰无弥等人依官位高低坐了。焉鄯率百官在对面相陪。西域开化未久,宫室饮食粗陋,哪及中华上国,宴请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圣使,也不过是些牛羊肉,不是烧的,就是烤的,哪有中华上国的美食那么讲究,色香味意形俱全,方称上品。任是非吃在嘴里,淡而无味。唯有一样东西,味道真的不错,就是葡萄酒,色呈琥珀,味道甘甜凛冽,任是非尝所未尝,不免多喝了几杯。

侍女侍立在侧,众人酒一喝干,立时斟上,莺声燕语,不住劝酒,兰无弥等人酒到杯干,喝得多了,酒意上来,有美在侧,色心大动。有道是酒壮英雄胆,酒劲发作,兰无弥等人的胆子也就大起来了,先前还是偷偷地摸上一摸,捏上一捏,胆子一大,哪里还有顾忌,在侍女身上乱摸乱捏,搂搂抱抱起来,更有甚者,向焉鄯讨起了房间。焉鄯为了保住王位,从民间选出娇美秀女,加以调教,专供匈奴使者淫乐,见的阵仗也多了,半推半就,任由兰无弥等人轻薄。

焉鄯见了兰无弥等人的丑态,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大喜,笑吟吟地欣赏自己的杰构。只要哄得匈奴使者开心,头上王冠就稳当多了,至于侍女生活,百姓苦乐,全然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子民,就该为自己的王冠效力。群臣和焉鄯一般心思,相顾色喜,只要焉鄯王冠保得住,自己的地位也就保得住,如何不喜。

任是非处身其间,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起来,有心要喝止众人,一喝之下,又不能让他们反目成仇,不喝止,处身其间,见了众人的丑态,面红耳赤,实是难以忍受,是喝止,还是不喝止,一时间打不定主意。

侍女见兰无弥等人大揩其油,独任是非毫无动静,象段木头,呆坐不动,以为是自己侍候不力,不能讨得大人欢心,要是焉鄯国王恼将起来,定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将死无葬身之地,使出浑身解数,纠缠任是非。侍女甚美,虽及不上梅笙华,阿娇,琳钰居次和薛琳等女,也算得上是个十足十的美人。任是非上清真气大成,灵台清明,定力极强,她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能令任是非心动。任是非虽是无动于衷,不得不左闪右躲地躲避侍女的纠缠。

兰无弥一心要讨好任是非,甚是留意任是非的举动,任是非躲避侍女的纠缠,误以为任是非瞧不中侍女。他要讨好任是非,心想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叫道:“焉鄯。”焉鄯忙站起身来,道:“圣使有何吩咐?”兰无弥道:“须卜大人眼光很高,瞧不上你的侍女,就叫王后雪莲花出来作陪,如何?须卜大人一高兴,自有你的好处。”车师王后雪莲花是西域有名的美人,艳名远播,兰无弥出入西域,早有耳闻,心慕之,苦于不得其便,心想何不借今天这个机会见识一下,要真如传闻中美丽,慢慢想办法弄到手。雪莲花是产于天山的一种花,雪白娇妍,冷傲华贵,用来为王后命名,可想王后之美。

焉鄯脸上变色,王后之美,冠绝西域,要是她侍候匈奴圣使,于王冠大有好处,如此一来,头上除了王冠外,又多了一顶帽子,当然是绿帽子。要是不侍候圣使,圣使恼将起来,王冠不保还在其次,恐怕连项上人头也不保,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当地,作声不得。

任是非正要分辩,说自己不是为这,转念一想,心道:“老子正愁没法让你们反目成仇,只要王后出来,老子就有办法,让你们反目。纵是钢铁同盟,只要王后出来,老子也要它瓦解冰消。”良机难得,不能错过,默然不语。

兰无弥不知任是非打的是啥主意,还以为自己猜中了,这马屁不仅要拍,还要拍到底,拍个十足十,推开侍女,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焉鄯,你是要王位,还是要王后?”

焉鄯吓得一哆嗦,卟嗵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大……大……大人……”兰无弥喝道:“肯是不肯?”几个小头目也要讨好任是非,抽出佩刀,刀光胜雪,好不吓人。焉鄯知道,要是再迟片刻,自己人头不保,只得战战兢兢地道:“肯,肯。”

兰无弥喝道:“还不去把王后叫出来。”焉鄯忙道:“是,是。大人请稍等。”跑向后面,去请王后,跑得急了,额头撞在墙壁上,顾不得疼痛,摸也未摸一下,向里面跑去。车师群臣吓得直打哆嗦,缩作一团,竟无一人敢说一句话。

焉鄯带着一个丽人出来,瓜子脸,弯月眉,樱桃小口,一双蓝眼睛,充满灵气,似是会说话一般,肤光胜雪,洁白晶莹,一袭白衣,更显冷傲,脸上挂着泪痕,人见人怜,不愧雪莲花之名。

雪莲花一出来,艳光逼人,厅中数十人,无不目瞪口呆,就是车师群臣和侍女也不例外。任是非见过的女人中,以梅笙华最是美丽,眼前丽人容貌虽是比不上梅笙华,不在阿娇之下。

焉鄯道:“给须卜大人敬酒。”雪莲花强作欢颜,浅浅一笑,拿起酒壶,给任是非斟了一杯酒,白玉般的玉指伸出,就要端酒杯,侍候任是非。任是非道:“有劳王后芳驾,甚是过意不去。还请王后给兰大人他们斟杯酒。”兰无弥等人早有此意,不敢开口说罢了,任是非如此说,均是大喜,心中认为任是非是天下间最好的好人,就是亲爹亲娘,也没他好。

雪莲花应道:“是,大人。”拿起酒杯,给兰无弥等人斟上酒。雪莲花玉手白皙如玉,兰无弥等人色心大动,雪莲花给他们斟酒,趁机揩油,捏她的玉手。雪莲花甚有刚烈之气,玉手一偏,让了开去,摸了过空。这些人在西域作威作福,骄横惯了,哪把王后不王后放在心上,色心上来,胆大包天,站起身来,就要来抱雪莲花,雪莲花吓得花容失色,一双妙目瞧着焉鄯,焉鄯也是吓得心胆俱裂,哪有什么主张。任是非早已料定众人会有这种逾礼举动,有意无意地咳嗽一声,这些人惊觉,齐向任是非望来,任是非双目似冷电,一瞬不瞬地瞪着他们,吓得一哆嗦,只得乖乖地坐了下来。

雪莲花妙目了任是非一眼,报以感激的一笑。任是非微一点头,意示不用。雪莲花好不容易给众人斟完酒,来到任是非身边。任是非命人在自己和兰无弥之间,给雪莲花摆了个位子。雪莲花谢过任是非,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雪莲花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如兰似麝,任是非灵台空明一片,无丝毫邪心。兰无弥是酒色之徒,就不同了,有美在侧,哪里控制得住心神,一双色眼,不停在雪莲花身上瞄来瞄去,要不是害怕任是非,恐怕早就有越礼举动了。开始还能忍耐,到后来,双颊潮红,双眼尽是邪光,害怕任是非,不敢有所举动,双唇紧咬,竭力忍耐。

任是非瞧在眼里,心中不住发笑,心道:“老子偏要让你出丑。”向怀里一摸,就要去取仙药,给兰无弥下在酒里,手一入怀,记起仙药早就用完了,暗叹一声可惜,眉头一皱,又有了主意。

众人今天赶路,吃水果,调笑,饮宴,忙了半天,天已黑了,兰无弥等人一心想早点结束饮宴,去寻乐子,有美在侧,不乐上一番,对他们这些酒色之徒来说,甚是难过。偏偏任是非不知趣,谈兴甚高,兴致正浓,妙语如珠,说过不停,兰无弥等人有心不听,害怕任是非,只得耐着性子相陪。任是非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直说得焉鄯喜笑颜开,把夺妻之恨也忘了。雪莲花虽是女流,甚是刚强,能决断,国中事有许多是她决断的,心中暗暗称异,心想匈奴国中,竟有如许人物,难怪匈奴如此强盛。

一番折腾,直到三更,任是非才打个呵欠,道:“好困,好困。”焉鄯忙道:“请大人到客房休息。”任是非道:“叫人带路。”焉鄯忙道:“是,是。”吩咐人给任是非带路。兰无弥要讨好任是非,道:“须卜大人,今晚就让王后陪你。”任是非道:“我今晚要练功,你们不要来打搅我。你留着自己用吧。”兰无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给我?”任是非点头道:“当然。”

兰无弥大喜,一把抱住王后雪莲花,头一低,向雪莲花的樱唇上亲去。雪莲花头一偏,让了开去,拼命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兰无弥色心难捺,哪会放开她。任是非道:“兰大人,要办事,到房里去。”任是非的话,不得不听,兰无弥忙道:“是,是。”抱起雪莲花就走。焉鄯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车师群臣更不用说了。

任是非道:“兰大人,还是请焉鄯大王给你带路比较好。”兰无弥大喜道:“正是,正是。老子要他着老子那个。”嘿嘿邪笑不止,喝道:“带路。”焉鄯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不敢不带路,道:“大人,请跟小的来。”兰无弥抱了雪莲花,跟着他走了。

任是非对余下众人道:“你们也休息去。”众人早有此心,抱着拉着搂着侍女出去快活了。

任是非跟佣人来到房间,说是房间,不过是一间石屋,有一张床,一些粗陋用具。任是非道:“你回去,别来打搅。”佣人躬身施礼,退了下去。

任是非知道雪莲花落入兰无弥手里,要是去得迟了,贞洁难保,从怀里取出易容物,匆匆易过容,带上房门,出去了。琳钰居次精擅易容术,任是非和她在一起时日甚长,自是学会了,任是非本是好玩之人,易容术极是好玩,自是非学不可。

任是非来到兰无弥房外,兰无弥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邪笑,令人作呕。任是非也不打门,运起上清真气,往门上一靠,房门无声无息地从中裂开,露出一个人形洞来,任是非钻了进去。雪莲花衣衫碎裂,罗衫半解,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拼命抓住亵衣,不使滑落。兰无弥上身**,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作势欲向雪莲花扑去。焉鄯脸色苍白,缩作一团,瑟瑟发抖,地上湿了一团,竟是连尿也吓出来了。

任是非沙着嗓子,喝道:“大胆蛮子,还不住手。”兰无弥正在兴头上,头也不回,喝道:“大爷的事,你少管。”任是非手一伸,抓住他的头发,重重往地上一顿。兰无弥身躯甚大,给任是非抓在手里,如皱鸡入鹰爪,毫无反抗之力,任是非用力甚大,一顿之下,兰无弥双腿疼痛欲折,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兰无弥剧痛之下,酒意尽去,色心全无,抬起头来,身前站着一个陌生人,喝道:“你是谁?敢破坏本将军好事。”任是非骂道:“你奶奶的狗奴才,连老子飞将军都不认识,是不是瞎了狗眼?”飞将军出入匈奴五十万军中,无人能敌,大名传于天下,哪个不知,谁人不晓,数年不现踪影,不意今晚在西域出现,兰无弥吓得心胆俱裂,魂飞天外,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雪莲花和焉鄯虽在西域,也听说过飞将军的大名,他一出现,自能解去自己的困厄,忙跪下磕头,道:“多谢将军搭救。”任是非手一伸,上清真气发出,挡在二人身前,如一道无形气墙,二人跪不下去,道:“二位不用多礼。”二人知道任是非不受他们的大礼,只得作罢。

任是非提起脚来,重重踢了兰无弥一脚。任是非本就神力惊人,再加上上清真气大成,一脚之威,何止千钧,兰无弥哪里禁受得住,骨头似欲断折,大声呼疼。

雪莲花脸有恨色,任是非心道:“你恨他最好,不然的话,还真难让你们反目成仇。”道:“王后要不要踢他几脚出气?”雪莲花提起脚来,就向兰无弥身上踢去,焉鄯吓得大叫,道:“不可。”伸手欲拉。只要王后这一脚踢在兰无弥身上,深仇大恨算是结下了,任是非岂能让他得逞,袍袖一拂,一股劲气把焉鄯推到一边。雪莲花踢了一脚,还不解恨,又踢了几脚,才停了下来。焉鄯已吓得脸无血色,不住搓手,哭丧着脸,道:“惹恼了圣使,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任是非心里不住骂焉鄯贱骨头,甘愿戴绿帽子,也不敢开罪匈奴使者。

任是非点了兰无弥的穴道,对焉鄯道:“我有话要问你。”焉鄯点头哈腰地道:“是,是。不知将军要问些啥?”任是非道:“这儿不是说话之处,换个地方。”焉鄯善于逢迎,在这儿说话,太也简慢贵客,道:“请将军跟小的来。”任是非道:“有劳大王。”跟在他后面。王后随后跟来。

来到王宫内宫,焉鄯吩咐佣人送上水果,请任是非坐下,自己往王椅上一坐,脸一板,俨然一副王者之尊。焉鄯只怕匈奴使者,不怕汉朝将军,当是时,西域未与汉通,不知汉之广大,也就不用害怕。至于任是非适才相谢救雪莲花一事,一是飞将军大名远播,乍见之下有些害怕,二是被兰无弥吓破了胆,心神不定,过了这一阵子,心胆已复,不再怕飞将军。

雪莲花有心留下来,焉鄯脸一板,喝道:“下去。”任是非心道:“王后甚有决断,要是没有她,难以成事。”道:“王后留下不妨。”焉鄯脸一板,道:“军国大事,妇人不得参与。”任是非右手一扬,一道劲风飞出,击在焉鄯椅上,椅子粉碎,碎木四处飞溅。焉鄯毫无防备,坐椅乍碎,一跤摔倒,屁股摔得快成四片,好不疼痛。王椅用上好檀木做成,甚是坚牢,给任是非一击,碎裂成块,焉鄯哪见过这等声势,吓得屁滚尿流,求饶道:“将军饶命。”任是非道:“王后留不留下?”焉鄯哪敢说不,忙道:“留下,留下。”王后谢过任是非,搬过椅子,先请焉鄯坐下,自己才坐了下来。

任是非喝道:“焉鄯,你好大胆。”焉鄯吓得一哆嗦,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叫道:“将军饶命。”任是非道:“你可知道,本将军为何来此?”焉鄯道:“小王愚昧,还请将军示下。”任是非道:“你竟敢勾结匈奴,不利我朝。我朝皇上特命本将军取你狗头。”焉鄯道:“冤枉,冤枉。小王没做过对不起天朝的事。”任是非道:“没有?兰无弥要王后陪寝,你不敢推拒。对本将军何以前倨而后恭?”焉鄯道:“小王有眼不识天山,还请将军饶过小王。”任是非一愣,心道:“只有个有眼不识泰山,哪里钻出过有眼不识天山?”天山是西域大山,焉鄯不知汉朝有泰山,说成有眼不识天山,就是自认有眼无珠。任是非虽是聪明,也想不到这点。

王后站起身来,施礼道:“请将军息怒。敝国褊小,不如此,不能立国。”任是非道:“你们世受匈奴欺压,不思报复?”焉鄯惊道:“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任是非道:“你要是再不说点中听的话,本将军一掌取你狗命。”焉鄯吓得一哆嗦,不敢乱说。王后道:“将军有所不知,敝国褊小,民少兵弱,非不愿报复,力不能与之抗。”

任是非点头道:“这还象点话。我朝皇帝早已知道了,这才派本将军到西域,探查形势,为天兵西进,扫荡匈奴做准备。”焉鄯惊道:“天朝大军要西进?”任是非道:“然也。”焉鄯傲然道:“南蛮细人,打不过天骄,见了天骄就吓得屁滚尿流。”任是非手一挥,重重地打了焉鄯一个耳光,道:“这次打耳光,下次割耳朵。”他和焉鄯相距一丈多,说打耳光就打耳光,焉鄯虽是惊怒,也不敢再说话。

王后道:“不知天朝要出动多少兵马?”任是非心道:“他们胆小,老子就多说点。”绐之道:“我朝皇上说,来年发一百万大军西征,救你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焉鄯叫道:“不可能,你们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不可能有那么多军队?”当是时,西域不与汉通,焉善不知汉之广大。

任是非身形一晃,已到焉鄯跟前,伸手在他额头打了两个暴栗,骂道:“井底之蛙,也不动动脑筋。要是我朝比你们大不了多少,怎能成为匈奴的心腹大患,匈奴数十年来,想灭我朝而不得,你倒说说,我朝比你们大多少?”焉鄯心想这话也许有理,不能自承己短,那样的话,太也没面子,来个默不作声。任是非回到椅上,焉鄯才敢以手摸抚被打处。

王后虽是女流,能决断,多知天下事,知任是非说的是实话,道:“天朝广大,百万大军自是不在话下。天兵西进,意欲何为?”任是非明白她的意思,是怕汉朝学匈奴,要西域各国臣服,道:“王后尽管放心,我朝皇上言道,西域苦匈奴,于心不忍,才发大军,驱逐匈奴,救西域百姓于水深火热中,不是要你们臣服纳贡。我朝饶给富厚,远胜西域,也用不着。不过,要是有人和匈奴狼狈为奸,阻挡天兵的话,又另当别论。”这番话,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王后心想,久闻天朝广大富厚,远胜西域,这话自是不假,何况今晚之辱,不可不报,要报这仇,只有借助天朝,道:“要真如此,车师愿与天朝结盟,共抗匈奴。”焉鄯双手乱摇,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这不是杀头么?”任是非道:“你要是不结盟,我就把兰无弥放出来,他如何收拾你?你今天得罪了他,猜猜,他会不会放过你?”

焉鄯眼望雪莲花,心想兰无弥心慕雪莲花,只要把她交给兰无弥,当不计前嫌,得保王位。王后深知丈夫心性,道:“你要是把我交出去,我定要他杀掉你。”焉鄯没骨气,玩乐的本事确实不凡,知道枕边风的厉害,以雪莲花的容貌,要兰无弥杀自己,易如反掌,无奈地道:“结盟就结盟。只是,请将军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任是非道:“大军未至,自是不说。”王后吩咐佣人送上牺牲,三人在屋里歃血结盟。

任是非知道焉鄯没骨气,心意不坚,还得再一番手脚,辞别焉鄯和王后出来,径到兰无弥屋里。兰无弥还躺在地上,任是非使出分筋错骨手,折磨起兰无弥来。兰无弥久历战阵,甚是硬气,分筋错骨手,实在歹毒,哪里受得了,不一会儿,浑身汗出如浆,双眼上翻,喘气不已,虚脱一般。

任是非解了分筋错骨手,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兰无弥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任是非道:“饶你不难,你得照老子的话去做。”兰无弥哪敢说个不字,忙道:“请将军吩咐。”任是非道:“你明天把自己的罪行,公示于车师国中。要是不听的话,你就别想活了。”从衣服上搓下一个泥丸,捏开兰无弥的嘴巴,塞了进去,在咽喉上一点,泥丸落肚,恐吓道:“这是腐肠毒药,三日毙命。嬴复有解药,你尽管找他要去。”嬴复南下中原,行踪无定,哪里找得到人,就算知道他的去处,三日之内怎赶得到,兰无弥忙道:“小的听话,小的听话。”任是非道:“你听话就好。”要兰无弥把自己的罪行写在衣服上。

兰无弥无奈,只得照办。仓促间,没有笔墨,无法写。任是非运起上清真气,左掌在兰无弥右手小指上一斩,截下一截手指,血流了出来,道:“你慢慢写,血干了,老子再割。”兰无弥哪敢怠慢,忙脱下衣服,忍着疼,在衣服上写起自己的罪状。兰无弥要讨好飞将军,少受折磨,不敢耍花招,他久在西域走动,善于外交,胸中也还有点文墨,把自己罪行全部写了。还特地写上一笔,是受飞将军之逼,才如此做。写完,递给任是非过目,任是非过,要他在匈奴一行人的衣服上都写上,带着他们游街,要是百姓有什么举动,任由百姓侮辱,不得还手,若是有违,不给解药。兰无弥没口子答应。

一切弄妥,任是非才回屋睡觉。一觉醒来,用过早点,易过容,到街上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兰无弥一行人,已在游街,身着血衣,写着自己的罪状,边走边数说自己的罪状。车师百姓跟着围观。王后雪莲花甚得民心,兰无弥等人居然意图非礼,惹得车师百姓火起,石头砖块,不住砸将过来,直砸得兰无弥一行人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恪于飞将军严训,不敢发作,只得忍了。匈奴在西域作威作福,车师百姓恨之入骨,先前畏其淫威,不敢发作,有这等良机,怎能错过,狠打狠砸一番。这可苦了兰无弥等人。

任是非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边寻思道:“车师百姓全知道了,不怕焉鄯狗奴才不背匈奴而归汉。要不然的话,他这王位就不保了。”

晚上,用过晚饭,改装成昨晚模样,去见焉鄯和王后,雪莲花不住口道谢。任是非谦逊一阵,嘉勉一番,才辞出。别了焉鄯夫妇,到兰无弥房中,搓了一颗泥丸,权充解药,给了兰无弥。兰无弥没口子道谢。

回到房里,御去伪装,回复本来面目,来到兰无弥房间。兰无弥把受苦经过向他诉说了一遍,任是非连连叹息,说要不是忙着练功,也不会给飞将军所乘,装得煞有介事,扼腕不已。任是非独大,他的去向,没人敢问,他说什么,别人就得信什么,兰无弥感激涕零。

一觉睡醒,任是非传下将令,继续出发。兰无弥等人害怕飞将军,巴不得离开是非之地,何况车师小国,油水不多,要是到得乌孙,大宛,大夏,大月氏这些大国,油水就多得多了,无不快马加鞭,急速前赶。

注:车师共分车师前国,车师后国,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长城国四国,本书把车师四国合而为一,户口,人数和胜兵数四国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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