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刑警跟交警不是一个部门的,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不管死多少人,也轮不到刑警去管,勘察现场和事故判断,都是交警的事,刑警过去乱插手那是逾越本职行为,保不准还会引起交警方面的不满,没交警那边请求协助的话,刑警肯定是不会管这些事,所以郭兵走的心安理得,他也明显明白我的郁闷。
我跟郭兵闲扯两句,忽然发觉他后视镜上吊着个红色的小香包,我眨眨眼,好奇问:“哎哟,你们警察还信这啊?”
如今这车上挂香包,里面*不离十装着平安符这类东西,不过我这挺纳闷,毕竟咱国情咱清楚吧?不光军人,整个公安队伍,乃至整个党,可都不兴信牛鬼蛇神啊,把这玩意儿挂上,虽说无伤大雅,可难保不落入有心人的眼睛啊。
郭兵干笑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最近老娘老是疑神疑鬼的,说我最近运势不好,得有些东西护着,非得让我带着。
我乐了,说父母好意,当然得领,就算咱不信,也不能伤了爸妈的心,郭兵连连说是,就这么个理儿,还是罗哥讲究,那些孙子就知道笑我,转了几个弯儿,快到市刑警队时,郭兵忽然放慢了车速,指指前面说:“罗哥,前面有家饭馆,味道很地道,一起坐会?”
我微微一怔,郭兵好像有话想跟我说,点点头,跟他一起去了饭馆。
郭兵一会还得加班,就没要酒,吃了些东西,我见郭兵犹犹豫豫的没吭气,我纳闷问他,都是朋友,有什么事直说就好,能帮上忙的肯定会帮,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黏糊了?
“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最近心里有点不踏实。”郭兵摇摇头,他扭头看看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问我,罗哥,你跟我露个底,我听说你懂那些鬼啊神啊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错愕问他听谁说的,郭兵眨巴眨巴眼,理所当然的说,是王哥跟我说的啊。
你大爷的,死胖子,你他妈好好的警察本职工作不做,成天大嘴巴到处给我宣扬这破事干嘛?我气得牙根痒痒,所谓交友不慎,猪队友,八成就是专门为胖子量身定做的词汇。
我头疼的揉着太阳穴,问郭兵想问什么直说吧,别兜圈子了,我是懂点,不过也得看你问哪方面的事情,我要是知道,倒是能给你说点。
郭兵点点头,有些愁眉说:“我妈刚退休不久,一直在家闲着没事,最近忽然对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开始感兴趣了,这不,前段时间刚去了青城山,回来以后突然听说出了个很准的算命先生,花了不少钱求了个平安符回来……”
这些话郭兵说的满是无奈,他好歹是个人民警察啊,还是刑警,本来就不信那些东西,加上破获的很多看上去很诡异的案子,但最后的结果总是能找出人为作恶的痕迹。
见自己老娘花了不少钱,买了个不值三五钱的黄纸,郭兵就气不打一出来,不过害怕惹老娘不高兴,只能闷不做声的把平安符带在了身上,郭兵原想着这几天忙完了,去找那个算命先生的晦气,连警察家属都敢骗,这还得了?只不过上面忽然派下来个案子,打乱了郭兵的计划,甚至让他立即开始不安起来。
郭兵紧紧皱着眉头,形成一个‘川’字,他狠狠朝肺里吸了口烟,说:“一个女孩离奇死在家中,我赶到现场发觉,那女孩竟然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她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法医跟我说,她是过度惊吓而导致心脏骤停死亡。”
我知道这个故事肯定没完,让郭兵继续说,他点点头,继续朝下说,我发觉郭兵并没有多么畏惧,更多的表现是困惑、不解,可能还有一点点不那么严重的不安,看来他也只是感到了一些迷惑,并不是遇到了诡异的事情。
“那女孩是我妈以前同事的女儿,关系一直不错,让我妈去算算命,也是那阿姨介绍的。”说着,郭兵犹豫一下,悄悄看看四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小声说:“罗哥,可别跟别人说啊,违反规定的……”
我点头接过照片,知道他想让我看下死者的照片,正好这会也吃完饭了,这小子还是比较有眼力介的。
不出所料,照片是那女孩的,而且是死亡后拍摄的现场照,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我瞳孔不由微微收缩,这照片的角度……还真他妈好。
相片很清晰,一张苍白的面孔,正对前方,脸上神情极尽扭曲、狰狞,怒睁的眼球布满已经凝固的乌黑血丝,绝望、惊恐的眼神定格在涣散的瞳孔中,张到极限的黑漆漆口腔,证明她在临死前正拼命尖叫、呼救,一只彻底僵化的手,青筋暴露,向前伸着,如同想要从相片里爬出来,又像是……想要去抓住什么。
这张照片里透出的森寒诡异,让我忍不住脊背汗毛直立,浑身发冷,她…死前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