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放下筷子,直视着锦瑟的眼睛,话语温柔而郑重。锦瑟坐在石凳上,看长琴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前,慢慢俯下.身子。锦瑟垂下眼睑,在长琴亲吻上她额头的时候,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泪水的滋味是苦涩的,长琴尝了尝,便发现锦瑟流泪并非因为感动,而是因为难过。可是她在难过什么?长琴发现越靠近锦瑟,越是捉摸不透她身上的秘密。幸好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二十年都等了下来,他相信她会将一切和盘托出的。
半晌,在接过长琴递来的帕子后,锦瑟抹干眼泪,站了起来:“你确定我是那个唯一吗?那么将来呢,等我死了,我还会是那个唯一吗?还是你会再找一个人,为她寻死觅活?”
锦瑟知道长琴现在应该还没有遇到巽芳,他说的“唯一”以锦箫这个身份来说也许是真的,但是在他身为欧阳琴的时候,应该已经遇到巽芳了,不然他寻找起死回生之术又是为了谁呢?而那个时候,他的“唯一在乎”便不是她了。
一想到欧阳琴利用她就是为了去救巽芳,锦瑟的心就觉得阵阵刺痛,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欧阳琴是太子长琴,她一定不会爱上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就像她虽然回到了“过去”,却也无法改变“未来”欧阳琴为了另一个女人对她造成伤害一样。
“如果是二十年前,也许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可是如今,我确信你永远都是我的唯一。纵使有一日你离开了,我也不会再找别人。”
长琴的嘴跟吃了蜜糖一样,甜得发腻。可是他斩钉截铁的话在锦瑟听来,就跟放屁无异。锦瑟冷笑了声,推开了长琴的手往前走,却被长琴猛地拉了回来:“……难道之前伤害你的人,就是我?所以你对我才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电光火石之间,长琴脑中居然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而看到锦瑟骤然放大的瞳孔之后,他知道自己说对了。每次渡魂之后,他都会丧失一些记忆,难道锦瑟正是他遗忘了的一段回忆?而那首琴曲,他以前曾经弹给锦瑟听过?
这么一想,似乎锦瑟的表现就说得通了,但是长琴深入一想,就觉得不对,锦瑟在月牙河谷遇到他时应该是刚刚受到伤害,而他之前渡魂的那具身体已经是耄耋之年,怎么可能和锦瑟有过一段情?难道锦瑟是从另外一个时间段过来的,就像她突然消失了二十年一样?
长琴脑中闪过许多猜想,一时之间理不出什么头绪来,锦瑟趁机想要挣扎着离开,却被他牢牢攥住了手腕。
锦瑟知道自己不是长琴的对手,挣扎无果之后索性在石凳上重新坐了下来,她很想质问长琴,却又觉得没有意思,毕竟用他未来做的事情来指责现在的他,实在是一件得不到任何结果的事情。
锦瑟叹了口气,望着沉思中的长琴心平气和地说道:“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现在也没有心情说。我与门派中人约好一刻钟后要在客栈门口碰头,一起去做师门任务,你若是不肯放开我,便随我一起去?”
一刻钟后,在客栈门口等待的云天河四人遇到了相携而来的锦瑟与长琴。因为是替玄霄寻找三寒器,倒也不是一定非要门派中人才可,慕容紫英便没有询问长琴的身份,毕竟锦瑟是他的师叔,轮尊卑他不该过问师叔的事情。
慕容紫英没有开口,云天河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很快问道:“小师叔的小师叔,这个人是谁呀?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是我的弟弟锦箫,他也想帮忙,所以自告奋勇来了。天河,虽然我辈分比你大上许多,但你这么叫我被别人听见,会觉得很奇怪的,你直接叫我名字就是了,菱纱与梦璃也是。”
锦瑟介绍完身边紧挨着的长琴,又修正了云天河对她的称呼问题之后,便催着众人出发了。韩菱纱和柳梦璃御剑术修习得还不是很到位,云天河与慕容紫英便一人带一个,锦瑟祭起长剑之后,也带上了长琴,六人三剑很快踏上了寻找三寒器的路途。
“是我该担心你会不会在后面捅我一刀,而不是你该担心我会不会在半空中丢你下去吧?你这样抓着我的衣摆让其他人看到会很奇怪好不好?”
行至半路,锦瑟忍无可忍地回头瞪了长琴一眼,他在家中攥着她不放生怕她跑掉也就算了,如今已经飞在半空了,他还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摆,难不成她会一个筋斗翻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不成,要知道他可是比她厉害多了。
“那换这个姿势怎么样?”
长琴松开了攥住锦瑟衣摆的手,改为搂住她的腰身。面对这个比欧阳琴“调皮活泼”很多的锦箫,锦瑟真是无语凝噎,一激动真气一岔,两人一剑直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