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人影晃动,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应道:“原来是陈院判,你等一下放绳子下来。”
陈再吉将垂下来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城头上一使劲就被慢慢地拉了上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城头上,下面护送的定远军士们见任务完成,也便转身
。
“属下见过太尉。”
“再吉,起来吧。”
“谢太尉!”陈再吉是陈友谅的一个远方堂弟定边对他还算客气。
“城外情况如何?”
“回太尉,定远军城外汇集了水陆大军三十余万,听军中言语,刘丞相是不破武昌誓不还。”
“还刘丞相,看来你已经把刘然当主子了。”旁边的陈友仁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虽然是陈友谅的亲弟弟,新汉帝陈理的叔叔,原本是武昌的守将,但是军中服他的人不多,张定边回到武昌后当仁不让地接管了兵权只是成了一个半闲人。
张定边转过头去看了陈.仁一眼,在虎目注视之下,他却不敢再多嘴了缩了缩脑袋继续坐在那里。
“军之将,只求芶活而已。”陈再吉一脸的悲戚然说道。
“不这些了,在城外你还遇见了那些同僚尔等过得如何?”
“平章陈荣,知院秀才等等,当年先帝上朝时的殿下之臣十有**同为降俘。”说到这里陈再吉不由垂泪大泣,旁人无不怅然,连陈友仁这次也不开口讥了。
“这次来你有何事?”默然一,张定边吸了一口气道。
陈再吉满脸羞愧,掩面许久才言道:“无它,劝降而已。”
“劝降,”张定边喃喃地念道,却没有说什么,旁边的陈友仁却忿忿道:“武昌天下雄城,城内有将士十万,粮草充足,又有巴陵张丞相做外援,江南想破城,谈何容易?他刘浩然嘴巴一张就想让我等投降,妄想!”
“泼张不来则已,一来则是凶多吉少。”张定边叹息道。
“太尉,为何这么说?”陈友仁不由惊问道。
“现在武昌城下江南水师齐备,名将齐备,冯国胜、丁德兴、花云、赵德胜,还有可纵横大江的火炮战舰,叫泼张如何抵挡,再说湖南还有一个傅友德,此人用兵颇为精妙,泼张据守巴陵还能迟缓一二,一旦出了城……”说到这里,张定边不再言语了。但是众人也听明白了,如果张必先据守巴陵,定远军一时半会只会全力攻打武昌,难以分心去顾及他。可是一旦他出了巴陵,以定远军的能耐和优势,张必先只有吃亏的份。
“那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回太尉,据我所知,汉阳、德安、随州皆降于江南,昨日江夏也被江南水师轰陷。”
“武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了。”张定边长叹道,众人心情沉重,脸色戚然。
“都散了吧,我去见陛下。”张定边挥挥手道,他护着陈理回到武昌后便拥其为汉帝,改元寿德。
“太尉,”
“再吉,还有何事?”
“属下临来之前,刘丞相想让我带句话给太尉。”
“说吧。”
“刘丞相说,仗打到这个份上,死的人够多了。”
张定边闭着眼睛站在那里,默然了许久才答道:“我知道了,再吉,你下去休息吧。”
“见过陛下!”
“太尉请起,给太尉赐坐。”身穿龙袍的陈理依然是一脸的稚气,像皇帝更像一个孩子,他故作老成的话却充满了童音。
“陛下,汉阳、江夏皆归江南,武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什么!太尉,那可怎么办?不是还有岳州的张丞相吗?”
“汉阳、江夏一下,武昌与西边的水路便被截断,张丞相想来救武昌,恐怕是困难重重。”
“太尉,这可怎么办?”陈理还没怎么的,旁边的陈友富惶然地叫了起来,而陈友直更是坐在那里吓得直发呆,他们一个是陈理的亲大伯,一个是亲二伯,没有什么大才,开始时留在汉阳给徐寿辉当人质,后来陈友谅称帝,他们便受了显爵虚职,养尊处优起来。但是他们对陈友谅父子还算不错,陈理逃回武昌,他们俩半刻不敢离开,细心照顾着。
“伯父稍安,太尉定会回护我等于万全。”陈理轻声说了一句,陈友富、陈友直立即将目光投射到张定边身上。
“陛下放心,先帝托孤于臣,臣万死也要保陛下于安危。”张定边垂首道,“武昌城迟早会失陷,定远军的壕沟离城墙不过两百米,只要掘到城墙下,便是城破之时。”
“太尉,为什么会怎么样?”陈友富不由惊问道。
“当年刘合肥就是凭借地道火药轰塌了江宁城,而今他火器更盛,武昌城恐怕是凶多吉少。
”
“那我们赶紧放箭,派兵反击,不让定远军再掘沟了。”陈友直急道。
“江南火炮凶猛,城头上几乎都无法站人,我军出城反击过几次,都被火枪和弓弩打了回来。”
“这可怎么办呀?”
“陛下,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不管拖多久,陛下最好的结局还是降。”
“一切任凭太尉处置。”陈理默然一会答道,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主意。
“陛下,臣必当竭力就是了。”
注:老曾考究了一下,史书中所记的陈理退回的武昌城似乎应该是武昌路江夏城今武汉市武昌区,不过错误已经犯下了,老曾就将错就错了,大家也就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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