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了!”公孙璐答道,“我去取批文的时候便把铜版底图给他们带去了,然后又让他们看了批文,那些刻版的才敢出手刻呢。”
正说着话,刘成出去吩咐完事情进来了,公孙璐给刘成行了礼,按照惯例内宅管家的权力是大于外府管家。因为内宅管家管的是整个家里的大帐,而外府管家只能管理自己手下的帐目。所以,公孙璐要先向刘成行礼才可以。
刘成向公孙璐拱下手,才说道:“小女郎,方才小人接到了一份请柬,是张家的当家大娘子所发,请两位主母过几日到宛丘参加她的生日宴席。两位主母让我问问小女郎可要去?”
邹晨接过了请柬,只见上面的字体娟秀柔美,比自己的要好过百倍。
“这几日咱们羊毛作坊在要紧的时候,我一时半会的也走不开,我看我就不去了,到时让二婶和母亲去了既可。张家是老亲,断不会怪罪的。刘叔叔,你去库房里挑一些好玩稀奇的东西给张家大伯母送过去。”邹晨想了想羊毛作坊这些千头万绪的事情之后说道。
刘成弯腰应下了,然后又欲言又止,好象有话要说,公孙璐见状便借故有事情退下了。
“小女郎,某想说的是那个府学搞辩论的事情!……明年,咱们还接着搞吗?”刘成看到公孙璐出去了才开口问道。
邹晨哑然失笑:“瞧刘叔叔说的,咱家一无人脉二无读书人,哪里有资格搞那个?若不是把我逼的没办法了,我也不会想这个点子,此事可一不可再二。等下……你的意思是?张家有这个心思?”
“正是,小人在宛丘也做了几十年的内宅管家。这张家大娘子,上有翁姑在堂,按理她就不能过生日,所以她进张府十几年从来没有举办过一次生日宴席。这次突然以生日为名宴请咱们家,我觉得可能和这个辩论会有关。”刘成恭谨的答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自己只是稍微点了一点,小女郎立刻便明白了。
“先忠定公,乃国之栋梁,又有贤名留传于世上。若是明年张家牵头在宛丘搞一个辩论赛,学生们知道了只会是欣喜。咱们家不过是借着文相的一点威名在宛丘有半席之地罢了,家中无有举人,岂能搞得起辩论赛?张家如果肯牵头,到时咱们家随附着出些银子,讨个好名声就行。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就怕没有那几分力气偏要去做不附和自家身份的事情,到时惹了众怒还不知道呢。……”邹晨笑着说道。
刘成低下头暗自佩服,小女郎年纪虽小,然而看的长远,自己跟着邹家倒是真没跟错。
“我会和阿娘讲清楚这件事情,刘叔叔,谢谢你了!”邹晨站起身,侧身福了一福。
刘成急忙避过,然后恭谨的施了一礼。
“刘叔叔,等下!”邹晨看到刘成准备出去,连忙喊住他,“我想给我二婶和我阿娘请几个妈妈,要年纪大稳重些的,知道一些官面上的礼仪还有懂得如何与各位大娘子打交道的。不知刘叔叔可有人选?”
刘成想了一下,道:“不知小女郎,这些妈妈请回了之后是签二十五年的长契还是短契?”
“先签三年,三年以后要是做得好,便改成二十五年,若是不好,直接辞退便是。”邹晨便说道。
“某明白了!”刘成又说道,“不如也顺便请一些女使和小厮,现在两位主母还做着粗重的活计。而且家中以后会越来越多的宴请,别人请了之后咱们必定要回请,到时没有女使招待,也不成样子。”
邹晨听了这话后一愣,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她不喜欢别人随便打扰她的私人空间,屋子都是她自己收拾,小七的衣裳也是她洗的。除了金兰偶尔进她的屋子以外,就连杜昭轻易都不进。
“那就按刘叔叔说的办吧。”刘成毕竟是长年在官宦人间做内宅管家,知道的还是比自己多。在自己看来是隐私的东西,在宋代人看来也许自己就是过于标新立异了。
“那金兰?……”刘成又问道。
邹晨立刻说道:“金兰虽然比我大一岁,可是我拿她当妹子看待。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
“是!”刘成低头应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