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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无比煎熬,严予茉坐在靠窗的位置,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旁边的章珀尧隔一两个小时用卫星电话拨通澍山那头,然后告诉严予茉事故现场的最新消息。
澍山这次的索道事故滞留了近百名游客在吊厢内,因为事故发生在傍晚,救援行动从一开始就是天黑作业。救援组苦战一夜,也仅仅救出了离索道站较近的吊厢内的游客。余下的大部分游客,包括严爸严妈,都还滞留在吊厢内。
两人在b市转了一次机,到达澍山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这时离事故发生已经过了二十个小时。在山脚下的宾馆里他们见到了严予兰,还有随严爸一起来考察却没上澍山的钱特助。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好在澍山的信号不错,钱特助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严卫良,听从他的安排把事情告诉了在c市的欧总,同时转达了严卫良的意思——内外一致封锁消息。之后,他才通知了严予兰。严予兰到澍山后就和严爸严妈约定好了隔两个小时通一次电话,这会儿严予茉正赶上了通电话的时候。严予兰说了两句便把电话递给了她。
严予茉接过电话的手冰凉凉的,她把手机贴在脸侧,用有些茫然的声音叫着严爸严妈。好在电话那头严爸严妈的声音听起来都还好,没有明显的疲累感。因为之前严爸的手机就没电了,现只剩下严妈和陪同他们上山的另一人的手机还有电,照现在毫无进展的救援情况看,也不知道他们还会被困多久,所以为了省电,几个人说了几句稍做交代就挂了电话。
虽只有寥寥几句,严予茉却觉得自己终于缓过来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找到了那么一点点支撑。姐姐挂了电话后接着跟自己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注意听,只默默回想着记忆中被她遗漏的细节。其实全国每年发生索道故障滞留游客的事件并不少,她之所以记得澍山索道事件是因为这次事件很特殊,因为这次事故的救援行动失败了,最后伤亡惨重。
“茉茉。”
严予兰陡然变高的音量打断了严予茉的回想。“啊?”
严予兰看着她惘然的样子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张口就换了语气,“先去洗洗休息一下吧。”转头又让钱特助带章珀尧去给他订的房间。
“不用了。”严予茉握了握姐姐的手,“我跟珀哥哥出去一下。”说完无视严予兰眼底的疑惑,径自拉着章珀尧出了房间。
不同于刚刚拉手拽人的直接,走出房门到了走廊,严予茉就突然孬了。她知道自己之前有些过分,可她控制不住那种负面的情绪,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无故地朝他发泄了。不是有那句话吗,人总是习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发脾气。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这么任性。
严予茉咬着唇,眼睛偶尔怯怯地瞄他一眼,一幅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章珀尧看在眼里,暗自觉得好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默默牵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他这一幅肃着脸的样子让严予茉有些心虚,可严爸严妈还被困着,时间紧迫,经不起她这样磨叽。待两人停在电梯门前等着电梯时,她终于扯了扯章珀尧,“珀哥哥。”声音有些小,惯常撒娇的语气中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嗯?”章珀尧低头看她,只见圆圆的眼珠子一闪一闪直直地瞅着他,像只可怜的小猫咪。
看他神色未变,严予茉心里忐忑忑的,鼓了鼓气,侧身横着手抱住了章珀尧的腰,“对不起。”说完又是抬头圆圆眼瞅着他等他回应。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里面三两个人正好瞧见了这一幕。严予茉根本没管,眼睛还是死死盯着章珀尧。
章珀尧瞥了电梯一眼,没说话,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然后揽着她往里走。
因是侧着身,严予茉走得有些磕绊,待她转正了身子才看见电梯里有人。进到电梯转身背对着别人后,她偷偷吐了下舌,只是环在章珀尧腰上的那只手始终没放开。
电梯很快到了二楼,严予茉被章珀尧揽着往餐厅走。她又偷偷瞄他,最后忍不住扯他衣角,“珀哥哥,我错了。”说完低着头停下脚步,不动了。
章珀尧也停了下来,低头只看见她头顶圆圆的发旋,他伸手摸到她脸颊,捏了捏。
严予茉抬起头来,捂着半边脸,抿嘴看他,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的不免有些沮丧。突地额头被弹了一下,她听到章珀尧骂了一句“傻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了餐厅。
找到位置坐下,严予茉才恍悟,她再次确认,“你不生我气啦?”
章珀尧看着菜单,抬眼弹了下她的额头,又低眉继续看。
这下严予茉终于确认了,她舒了一口气,抱住章珀尧的胳膊,说:“珀哥哥,能打听到下一步的救援方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