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胡亥连连点头,一点也不客气的开始指使嬴政给自己挟这个挟那个,时不时还要端茶倒水,擦汗抹嘴什么的,看着一旁的赵高眼角直跳。
哎哟喂!没发现陛下服侍人的天赋,竟然也是点满的,就是不知道满满的熟练度,是在哪里刷满的。
一个喂,一个吃,两父子十分腻歪的吃了一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之后,胡亥终于抹了抹小嘴,点点头表示自己吃好了。
命宫人将方桌撤下榻,脸上终于有点血红的胡亥,喝了一口牛奶,开口说道:“儿臣敢发誓,那几个人就是冲着儿臣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游侠见富起心。”
在吃饭的时候,胡亥也听说过自家老爸搞出关中大索的事,也猜出了外头杀游侠一定杀的很嗨,不过这一次他却不打算劝誎了。
击筑者,那只是一群音乐家,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音乐家还不如秀才。
但游侠可就不同了,一般能被称呼为游侠的人,已经不是一些普通的街头混混,而是有成熟建制、家里有钱有田有打手的黑社会头目。而那些钱财和良田,不是靠自身武力就是靠小伙伴的武力抢来的,根本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你说自己辛苦攒钱买的?按秦制,只有爵位的人才能拥有良田,而爵位从来只能马上来,哪是种田能发得起家的?用脚趾头想,也是一些不义之财。
一百个游侠,一个一个的杀过去,那肯定有冤杀的;但若是隔一个杀一个,必定漏网者良多。
现在只希望那群家伙不要反抗,毕竟不反抗也就死自己,反抗的话就死全家。
“儿臣走过去的时候,分明听见那几个家伙在说‘就是那小子’、‘是他了,盯着他好久了’。”胡亥将自己听到的话,对嬴政复述了一次,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这证明这些家伙一直在盯着儿臣,搞不好父皇和儿臣被人冲散,也是他们故意所为。”
“不是搞不好,而是肯定的。”嬴政冷着脸说着,要不是对面坐的是宝贝儿砸,不是自家大臣,他早就控制不住情绪放杀气了,“朕就说嘛,明明朕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你呢,你怎么还会一转眼就丢了呢?这简直不可思议,现在想想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当时朕看你在路边卖面具的讨价还价,正准备过去,忽然就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堆人,把朕的视线给挡住了……再找你个小熊就看不到了。”
嬴政一边怜爱的抚摸着爱子披散下来的长发,一边冷着脸杀气腾腾的说着,那模样看着要有多精分就有多精分,但落在众人眼里却是意外的和谐。
拳拳爱子之心。
“可是那些人是怎么知道陛下和少公子,会在当日微行夜游呢?”赵高在一旁插嘴道。
胡亥原本苍白如雪的俊脸一红,接着转过头特别不好意思看着嬴政,用跟蚊子样大小的声音说道:“父皇对不起,都是儿臣不好。要不是儿臣太高兴,嚷嚷的满宫都能听见,也不会被有心人可趁之机。”
“不怪你不怪你!都是那些坏蛋,他们窥听宫中禁语,该杀!”嬴政杀气腾腾的说道。
“那也不能都怪他们,要不是儿臣……这次还算好,那些家伙要对付的儿臣,不是父皇……若是父皇有什么事,儿臣百死难恕。”胡亥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说着,眼圈和鼻头也开始微微发红了。
“不哭不哭……乖孩子不哭。咱们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以后我们不再犯这个错误了。”看着胡亥一副要哭的模样,嬴政连连劝说道。
劝过人的都知道,人嘛……都是一种非常犯贱的生物,人在哭的时候如果没有人劝,他一个人哭着哭着累了也就不哭了,但是如果有人劝……呵呵……就和胡亥现在这样,本来只是小掉几滴眼泪,现在都发展成既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嬴政人老成精,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说来说去理由无非只有三个字——舍不得。
于是,嬴政花了nnn多口水,将“吃一堑长一智”再三说了又说,劝了胡亥小半个时辰,又列举了自己以前也干过的蠢事,终于将胡亥的眼泪给劝住了。
“父皇以前真得也干过类似的错事?”胡亥洗过脸,趴回榻上,红着眼圈,看着嬴政说道。
“真得真得,绝对是真得,不信你问赵高。”嬴政为胡亥盖上被子,一指身边的赵高说道。
赵高含笑点头,心里却已经不知道草翻了多少只草泥马,连五岁时为了个饼和人家打仗都说出来了,少公子也就算了,自己听了这么多陛下的童年糗事,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今晚的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