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旁边猜旺(高战叫他旺财)介绍的话,高战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模样有些潦倒的汉子就是泰国威名赫赫的“杀人将军”。
高战倒了一杯白兰地,想想不对,于是就又倒了一杯椰子酒,然后送到宗信将军面前说:“将军从那么远来香港想必很辛苦,来。先喝一杯酒,松松神!”
宗信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锐利的眼光望着高战,用生涩地中国话说:“高战生,很高兴你能够见我,我这人是个粗人,也不懂什么规矩。就知道带兵打仗,这才来我也是迫不得已….”
脸色lou出一丝难堪。
旁边地猜旺忙接口道:“哦是这样的。高先生,我们将军最近和泰国南部地查隆将军有些过节,两帮人马在曼谷一带打了几场硬仗,双方各有输赢,当然了,我们将军用兵如神,要不是因为军费不足的话早把那个查隆打回老家巴真啦。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这边呢,暂时军粮有些不足,士兵们吃不饱肚子就不会好好打仗,没办法,我才对将军说可以来求高先生您帮忙,毕竟和您合作了这么久。大家知根知底的,希望您能慷慨解囊,赞助一些军费,等到仗打完了我们宗信将军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
高战一听猜旺地解释,不禁好笑,妈的。打不起仗了来这里找老子帮忙,你以为老子是凯子啊?不过这宗信将军么,看起来人挺“老实”地,老实的人容易欺负呵….
下流的家伙又开始捉摸怎样大捞一笔了。
宗信将军见高战托着腮帮子不说话,还意外对方不答应,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忙道:“我知道这样做令高先生很为难,但是我实在是逼不得已啊,我这人也不喜欢求人,一向都是用子弹说话。但现在….希望高先生能够援助一下。真的十分感激,如果我渡过难关的话。一定会歇力报答你的!”
他为人一向强硬,从没有这样求过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高战耸肩道:“宗信将军,您这样说就太客气了,不说别地,就咱们合作了这么久的关系,您亲自上门来求我帮忙,我还能拒绝吗?哈哈,除非你真的不把我当成了朋友,我们中国人是最好客的,礼仪之邦嘛,有句名言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已乐乎,您能来香港我是求之不得呀,至于你说的军费方面嘛….”
高战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怎么样?”宗信将军果然急了。
“哈哈,那好办也不好办。不错,我是很有钱,但你那些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跟你一样,需要养多很多人,每天都有很多张嘴等着我来开饭,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嘛,所以呢,借给你钱不是不可以,我必须要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我这本经也很难念….很简单的代理喽,做生意就是要赚钱,既然资助你最低限度也不能赔钱,把钱扔到水里还要听个响,更不用说当作军费被你一炮一炮地打出去,你们那边再响,我也听不见啊,天地良心,我的诚意绝对是有的,就算我勒紧裤腰带,砸锅卖铁也要给将军你筹集到足够的军费,但是,您总要给我一个承诺吧,不说白纸黑字啦,我相信将军的为人,带兵打仗的哪个不军令如山一言九鼎,所以嘛,希望你能应承我几件事,那么后面地事就都好商量!”高战这时候终于lou出了自己市侩的嘴脸。
“你说的没错!”宗信将军想了想道。“你没有理由来义务帮我,我们泰国内部的争斗跟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还是让我先听听你的要求,然后再答复你,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不能一张嘴就同意你的任何要求,我也要给自己的属下一个交代,我今天的地位是他们用命换来地,他们才有真正说话地权利!”
高战绽lou出灿烂的笑容,拿起酒瓶亲自给宗信将军斟满椰子酒:“听说泰国地椰子酒很有名气,不知道跟这比起来味道如何?”
宗信端起酒杯,一仰脖子把酒喝尽道:“我已经很久没喝酒了,自从和查隆战斗以来,每天都是在炮火中度过,有时候连椰子酒是什么味道都记不起来了…这酒没泰国的好喝,泰国的椰子酒充满了阳光和沙滩,这杯酒只有海水一般的苦涩!”
高战撇撇嘴,笑道:“没想到将军为人这么念旧。念旧的人都很重感情,想必将军一定很受士兵地爱戴!”
宗信叹了一口气,把笔直的腰杆kao在了沙发上:“带兵打仗太重感情不好啊,每当我看见自己的士兵在流血,就忍不住心中的愤怒,那种愤怒就像有一团火在我在胸中燃烧一样,不。应该是热带雨林中的毒蛇,在一点点地吞噬我的心脏。他们都是我最可爱的士兵,最尊重我地属下啊,但我不能不把他们送到炮火面前,为了我们崇高的理想,为了建立一个完美地泰国过度,让他们流尽身体内的每一滴血,让他们年轻的骸骨掩埋在炮火翻腾的土地上。有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还是错,每当看到他们纯洁的眼睛,我就有一种深深地负罪感,但是不论为了什么,他们的牺牲绝对是值得的,因为我坚信,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我是佛祖选定的罹难者。我的苦楚将拯救千千万万个泰国人,我是在为他们而活着!”
听着对方激情的诉说,高战眨巴一下眼睛,心说,妈地,要不是老子定力足的话。都快要被这个泰国佬给忽悠感动啦,谁说的人不可貌相,这家伙看起来老实巴交,其实一肚子的明枪暗箭,想打感情牌忽悠你祖宗,你还嫩了点,现在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扒掉你裤衩,让你大跳拖衣舞,还自己给自己喝彩。
于是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说:“宗信将军说的话好感动啊!”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脸。“我对你崇高地理想和大无畏的精神感到由衷的敬佩,但敬佩归敬佩。至于这军费资助嘛。还要好好地洽谈一番。别的咱们也不多说了,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我愿意给你提供帮助,不过还是刚才那句话,你还是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宗信将军心中大骂,自己费尽心思想把话题引开,没想到他还是转了回来。
“做交易,要么一物换一物,要么交纳一部分的保证金,再要么就开上一张绝对有效的期票,看将军你的模样,一物换一物是不可能啦,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你现在恐怕连饭都吃不饱了,还能拿什么东西跟我交换呢?军火么,哈哈,估计现在连你自己也不够用的,大米么,战乱纷飞的,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虽然你们地泰国香米味道很香甜….那还剩下什么呢,将军,你能不能表示一点诚意出来,请亲口告诉我,究竟你还有什么东西,能拿来跟我交换?”
高战端起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然后用极其不屑地眼神望向对面的宗信将军。
就在两人言语间针锋相对地时候,屋子内早已坐不住的光头佬正在四处转悠。他好像对屋子内的一切东西都很好奇,一会儿用手摸摸这个饰品,一会儿用手摸摸那个摆件,整个屋子里面,高战收藏的青花瓷碗,白玉奔马,还有青铜宝剑之类的东西都被他逐一摸了个遍。
哑巴看他这么不规矩,心中不爽到了极点,那些东西可都是老板喜爱的玩物,这个穷酸模样的泰国人一定没按好心,说不定想顺手牵羊。于是尽忠职守的哑巴就在光头佬的后面跟着转悠起来。
凡光头佬摸过的东西,他都仔细检查一番后重新摆正。
当光头佬拿起一件毛绒玩具的时候,不禁心中欢喜,这样的毛绒小熊在泰国很难见,看着毛绒小熊笑容可掬的模样,光头佬不禁把它拿到自己的大嘴边蹭了蹭,毛乎乎的东西扎得他鼻孔直痒痒。
就在光头佬玩弄毛毛熊之际,一只大手快要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光头佬有感应似的急忙躲开,大手拍了个空。
哑巴没想到对方会躲开自己,气恼地指指毛毛熊,然后又指了指它原先放着的位置,意思是说,赶快把它放回去。
光头佬看了一眼跟自己差不多一样彪悍的哑巴,不忿地把毛毛熊朝自己的胸口挪了挪,那意思是说,有本事的话你就过来拿。
哑巴没想到光头佬会这么可恶,这可是自己老板家里面的东西,怎么能被这个面目可憎的泰国人随便玩弄。
火气上来,一伸手就抓住了半个毛毛熊。
光头佬咧嘴一笑,忽地用力猛拉。
哑巴也不服软,也使出力气去夺。
于是两人就抓着毛毛熊争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