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来日方长。。”
口头虽然这么说手上却是没停,这一摸,越过高山,越过平原,潜入深堑,从从上一直摸到下,摸得她一直绯红到耳根,似乎有些动情起来。
却还谨记起正事,这才把我恋恋不舍的禄山之爪,硬是从身体上摆脱掉。
她这次回来了,是带着成车的账目来汇报的,我家的产业现在摊子铺的很大,用了一年多时间,才梳理了大半。
光是皂子、琉璃、水银镜、火油等这些年出现的大部分新兴产业,都是从我家名下拓展开了,收割了最初暴利之后,市场也培养的差不多,这些产业的外围和下游产品,才逐渐转移到诸多关系户手上,继续进行授权经营,不断借鸡生蛋扩张产能,并因此形成一个个新兴的行会。
当然了,虽然古代并没有什么专利或者说知识产权法,但对于那些恶意盗版侵权的存在,并不妨碍行驶自己维权,比如在官面上的用权势去碾压对方,用间接操控行会组织去封杀对方,用杀人放火之类的江湖手段让对方破产或是灭门。然后用血淋淋的事实,制定下新的行规和产业秩序,古人在这方面永远不缺乏想象力。
她还带来另外一个消息,姑苏慕容的家主,也来到扬州来了,希望能够得到拜见,作为登州商业协会联盟的几名轮值执总之一,他代表是商盟幕后势力中最大的一只江南财阀。同时他还是朝体海漕的几大指定承运商之一,同时白沟通渠工程之后,在河槽上的运营,他也有插手。所谓官商一体,在他身上得到最好的体现。
自从打开海运之后,从南方漕输北地的物产财赋的规模就翻了几翻,最早投入,参与运营的人都赚的巨利。光是一条稳定的沿海输送航线,就足够他们吃上好几代人,连当地官府无论谁当政,都要仰仗上几分。
不过在我面前,他还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商人,他的财富和地位,以及影响力,在我的权势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随着身份地位的悬殊差距,原本合作的对等关系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因此作为打动我的见面礼,是一份航行日志。
他们与冰原人交易的船队,极北冰海发现了疑似的陆地,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大岛,而是一条漫长的海岸线,可能是传说中的北俱芦洲。
特地来向我请教。看到这里,我嘿然,不会是这些家伙以及图谱白令海峡,找到太平洋对面的阿拉斯加了吧,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见上一见,指导一些这个方面的发展前景,相比勘察加半岛的金沙,阿拉斯加的大规模黄金开采,才构成了后世美国和加拿大崛起的初期积累。
突然船头传来喧闹声。还有远处有人落水的声音。
阿尔卑斯山脉西南,基尔西城,咆哮的声音从粗大木材营造的临时行宫中喷播出来。
那是属于法兰克人之王矮子丕平或者说丕平三世的愤怒,让无数宫帐卫士和随行贵族首领,军队将领,修道院长和主教们战战兢兢的愤怒。
而身份尴尬的随军红衣大主教卜尼法斯,无疑是国王怒火最大的受害者,他的鼻梁直接被用,正躺在直接直接的帐篷里,有身边教士进行祷告自求多福。
虽然丕平已经是广大领地和众多法兰克人之王,但是还是没能磨灭到他发自骨子里的罗马情节,这种情节也是生活在罗马故地上,每一个野蛮人首领,从小被耳濡目染的。
所以他怎么能不愤怒呢,这是在征讨阿基坦人的进军途中,得到的一个坏消息,
他作为罗马第一执政官的头衔,居然被新出炉的罗马教皇教宗司提反二世,以保罗一世的赦令不合法理和传统的理由,通告基督教世界撤销了,,只留下了教庭保护人与圣名虔诚者的身份,献地之举,也就成了一个虎头蛇尾的笑话。
追随多年的亲信和那只护教的圣名卫队,也就这么完蛋了。然后这个消息很快变得众所皆知。作为罗马教廷代表的红衣大主教卜尼法斯,也因此成为丕平平日最喜欢的一只宝石金杯下,砸断鼻梁的牺牲品。
“他们怎么敢,这群朝三暮四的神棍,。。”
一片狼藉而寂静的宫室内,坐在进入罗马城的战利品之一,从伦巴第人手中夺取的荣耀之座上的国王,用含糊不清的语言愤愤的咒骂道,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困扰自己的痛风和湿症,也痛恨其北方黑森林里那些还坚守野蛮习俗的日尔曼人,作为奥丁神系和德鲁伊信仰的部族,他们攻击烧毁了法兰克王国在北方森林地区,建造了七处修道院兼驻兵堡垒,牵制了法兰克王国大部分的注意力。
还有那些顽固的阿基坦人,由于长期受到高卢教会的影响,阿基坦地区的罗马化比较厉害,因此与北部的法兰克文化格格不入,就算被征服后,还是不停地掀起一次次的叛乱。这一次,甚至
而意大利半岛上的那位附庸兼儿女亲家,伦巴地国王德西德里乌斯,也是个十足的废物加蠢材,至今还忙于巩固战败造成地位动摇,不但无暇顾及被意大利的既成事实,还想从法兰克人这里获得援力。
事情一下子崩坏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虽然他已经决定,派出军队纠正这个错误,给予那些人一个教训,但对于军队的规模,还是有所顾虑的。
对于那位同样执着于罗马之名的拜占庭皇帝,究竟有多少决心,在意大利北方,进行一次足够规模的会战,作为不知疲倦的战士和征服者,矮子丕平一生为法兰克王国打下偌大的版图,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地区都是巩固的,那些卑微的首领们,也未必象他们表面上那位始终恭顺到底的。
为此他几度平定萨克森人的叛乱,又镇压巴伐利亚人的起义。他还屠杀了比利牛斯山以南的塞普提曼尼亚,和法国南部地中海沿岸的纳尔榜,将这里变成自己名下直属的领地。
他更担心的是,这场战争无限扩大后,对于这个王国,以及他身后的影响。而在此刻,数百里外,矮子丕平的长子,查理曼也在赶来基尔西城的途中。
查理曼,沿用了他祖父查理马特的名讳,其实是一个相当英武干练的继承人。
他的妻子,就是伦巴地的公主,事实上他本人对这个政治婚姻,也抱着一种相当平淡的态度,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外征战,或是游历,结交和招揽各色形形色色的人物,其中不乏一些连大多数法兰克人也要嫌恶野蛮部落勇士,或是为主流所摒弃的异端教派的成员。
这也是他为人所诟病的一大话题,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名誉,相比之下他的弟弟,长期伴随矮子皮平身边的次子卡罗曼,更要符合那些贵族心目中的标准。
但是他血统尊贵的长子身份,和总是喜欢身先士卒的威赫武功,却让他首席继承人的位置,看起来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动摇的。
他的武功卓著而声名远扬,以至于很多人猜测,丕平或许会打破将国家平分的法兰克人传统继承法,将产出最富庶的王室领地留给宠爱的次子,而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政治遗产,让拥有法理的的长子继承。事实上这么做,只要得到教会以上帝之名和教典中的范例的予以追认。
让查理曼取代那个关键时刻看起来并不管用的德西德里乌斯,去领导那些伦巴地人的军队,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丕平高声对外道。
“向意大利宣布我的诏令。。”
“让伦巴地人的王和他们三千格令以上土地的贵族首领,前来觐见。。”
“卜尼法斯在哪里。。”
随即他又大声呼唤起红衣大主教的名讳。
“圣座大人刚刚受了伤。。。流血不止”
宫廷侍卫小声的回答道
“无法行动。。。”
“只要他还有一个口气,就要站到我面前来。。。我无比迫切的需要一个上帝意志的代表。。”
地中海的另一端,埃及,阿拉比亚人聚居的富斯塔特(开罗),作为城中高大的建筑——总督宫邸,其实是就地取材,利用古代神庙的遗存,加上来自孟菲斯等地充满古代风格的雕饰和建材,营造起来。
作为地势最高的总督居室,透过廊柱外的露台,可以俯瞰整座的城市和来自遥远海港的灯火。正是一天晚饭的时间,总督的厨子们已经将筵席摆满了。
埃及人家常见的炖肉、面包、啤酒,以及不常见的无花果、石榴子等新鲜蔬果、大蒜、洋葱以及加入椰枣和蜂蜜的饼,来自沙漠地区的羊酪和骆驼奶。作为当地最有权势的人,世袭的总督小伊本。罗斯图姆的日常一餐,其实算不上多么的豪华。
但是此刻他却是有些食不知味。
“拉赫曼哈里发的军队,已经在达米埃塔登陆了。。”
西部的信使带来了这个消息。
虽然他曾经无比迫切的盼望着外援,但是当这个外援以超过想象中的强势,降临在身边后,却又产生了新的犹豫和猜疑,以及彻夜难眠的烦恼。
虽然他在拉赫曼的逃亡和复兴过程中出了不少力,这个同样具有柏柏尔人血统的远亲,可是出名的果断和铁腕,当初追随他的那些首领和将军,大都倒在他的手下。他并不希望,自己家族在百多年的通知,就这么成为某人反攻光复阿拉比亚半岛的垫脚石。
拥有了埃及这个大粮仓和沟通两大洋的地理便利,这位哈里发的理由养活更多的本地士兵和招募更多雇佣军,让他战船和军队,可以在阿巴斯王朝广垠漫长的海岸线上发动进攻。
对于那些一般不满阿巴斯人暴*,逃亡和聚集在埃及的什叶派和哈瓦立即派的穆斯林来说,一位前倭马亚王朝的王族,显然要比这个柏柏尔人血统的世袭总督家族,更有潜在的号召力,哪怕是这位总督的家族庇护了他们。
而作为古埃及人的后裔,本地人口基数最大的土著民族——科尔普特人,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外来统治者问题而已,虽然为了统治的需要,相对阿拉比亚本土严厉的宗教政策,罗斯图姆家族宽容的对待他们风俗和信仰的遗存。但是自从阿拉比亚人在这里建立统治以来,科尔普特人就没有停止过对自立的诉求,甚至在他的父亲前一代总督任内,还爆发了多次骚乱和一次暴动。
在小伊本。罗斯图姆继承这一切,也不过是手段巧妙的凭借反抗阿拔斯王朝的共同意志和来自外部的强大压力,才保持了境内局面相对的统一。他们也是军队中弓箭手的主要来源。
此外埃及境内,还有那些有罗马统治时期遗留下来的大量基督徒,他们把持学者、商人、医生等主要职业,甚至拥有自己的教会,从埃塞俄比亚到埃及,都很有影响力,甚至组成雇佣军,为埃及总督效劳,但是在那位拉赫曼哈里发的强势面前,他们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靠。
至于在埃及土地上游牧的那些柏柏尔人附庸,他们的信仰也相对混乱,从穆斯林到基督徒到原始的拜物教都有,除了部分拥有亲缘关系的部族外,强和的武力和金钱,才是维系他们忠诚的唯一保障。相比那位哈里发,他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被反客为主成为别人的附庸,乃至傀儡,并不是一个安息式的笑话。
而作为埃及现任的统治者,他才刚刚击败了来自约旦和也门的军队,那些越过西奈半岛沙漠进犯的军队,在初期的相持不下后,随着海路后援的断绝,食水迅速匮乏而崩溃,大部分都倒在了无垠的沙漠中。
虽然取得击败了敌人的荣耀,但是作为曾经的埃及诸侯,家族势力也有不小的损伤,招募新的军队和安置伤亡者,都需要钱财,那些柏柏尔人的部族军队也需要付出大量的报酬。
而目前埃及主要收入的大项,是向小亚细亚和地中海出口谷物和水果等农产品,以及来自北非战马和东非的牛羊牲畜,以及东方海路的香料宝石黄金象牙等商品的转口贸易。
但自从那些塞利斯人到来后,又为他增加新的商业契机和贸易项目,丝绸、瓷器、茶叶、纸张,糖、毛呢、檀香,石精、染料。。。。无论在尼罗河上游的,还是北非,乃至地中海沿岸地区,都有广大的需求市场。
为了弥补损失,战后的数千名俘虏,大部分被那些塞利斯人买下来,运到遥远海岛上去开荒。
“塞利斯人。。”
他突然动过一个念头。这些塞里斯人远道而来追逐商业利益,活跃在埃及沿海的他们,拥有海上的实力,对陆地的领土却没有太大的渴求,只要求停泊港口和补给地。
面对他们介入地中海贸易的频繁通行需求,或许一个红海上的巴利尼健港和几个支流河口的小渔村,显然已经难以满足需要,或许可以扩大一些租借地的许可范围。
“传达我的命令,。。”
他高声呼唤下,拿着芦苇笔和莎草纸的侍从和书记官出现在廊柱间。
“以西司,去会见那些塞里斯人的首领,宣布我的决定,”
他对贴身的侍从长指名道
“鉴于这些外来的塞里斯人为埃及所作出的贡献,”
“作为埃及的保护人,我将允许扩大他们在居住的区域,建立护墙和进行开拓,并给予他们武装自卫的权利。。”
“既然他们有足够海上的力量,就让克莱斯马港(苏伊士)到杜姆亚特港(尼罗河出海口沼泽)之间运河贯穿的流域,成为这些塞利斯人的租借区好了,塞里斯人必须管理和保护这些地区。。”
反正其中大都是苦涩盐碱沼泽或是不毛荒漠。还需要大量人力来维护,确保其不至于被淤积。他如是想到。
“并咨询他们,愿意为租借亚历山大港和周边的土地,付出多少代价。。”
这主要是考虑,这些塞里斯人有强大的海运能力,他们的船只巨大而坚固,只要充足的补给就能航行的很远,这样下埃及河洲地区每年出产的大量谷物和水果的剩余,就不用再堆积在仓库里因为错过合适的季节而白白腐烂掉。
对海上力量薄弱而空虚的埃及人来说,也是不错的应急补充。这些塞利斯人毕竟是远离故国万里的外来者,在当地没有基础,也没有足够的人口形成影响力,信仰上的差异也难以与流行在埃及的几个宗教族群合流,看起来反而是副作用最小的选择了。
最往最坏的方面打算,如果将来有收回的需要,只要联合国内的宗教势力,将这些数量有限有缺少根基的塞里斯人驱逐就好了。
当然了,作为长期合作的打算。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希望能够借助这些塞里斯人在筑城上的专长,据说他们拥有将石块胶合成城垒的技术,要知道,虽然埃及的古人给后世留下了众多宏伟庙宇神殿的建筑遗产,但是作为先后基督教化和伊斯兰化的代价,这些古老的建筑技艺却是早已失传。
而在埃及宫廷统治的另一端,西奈半岛东北部人烟稠密的绿洲地区,常年提供大量的税赋和劳役,无论是当地生产的,葡萄酒和橄榄油,以及皮革,陶器,纺织,金属加工,玻璃器皿,还是附近的沙漠从古代开始就盛产绿松石和铜,或是山地中出产神庙等大型建筑所需的花岗岩,石膏、陶土。
都是受到埃及宫廷把持的重要产品。
但是这个地区,却由于地缘更靠近约旦河西岸地区的圣城古都斯(耶路撒冷)的缘故,经常受到来自阿拔斯人军队和部族武装的抄掠。
耶路撒冷地区,从犹太人到安息人到罗马人,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太多的遗迹和悲欢离合的故事,现在有多了一个阿拉比亚人。
古都斯在阿拉比亚语言中,就是神圣的家园之意,在后人编写的传说中,先知穆罕默德,由天使哲伯来伊勒(伽百利)带领,在这里乘仙马登天之地,拥有仅次于麦加天房的圣地——远寺(阿克萨清真寺)。
因此他迫切的需要建立沙漠边缘的堡垒,来确保商路和朝圣者的安全。并成为阻挡那些不断越过沙漠前来袭扰的军队和部落的屏障和缓冲。
想到这里他又了加了一句
“租借之期,以我的有生之年为期限。。”
当然,他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份卸载纸草文书上的土地租借契约,被后世称为富斯塔特之契的实际期限和范围,会被无限的推延和拓展,一租借就是租借了数百年,最终让埃及人流尽了血泪,让穆斯林们付出了无数的代价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