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一个风尘中人不算什么,但是想要将之作为正妻,登堂入室,那是连皇帝也要惊动的大丑闻。
象那种皇帝直接将青楼女子指给臣子作为正室,以考验其忠诚的做法,永远只能是历史小白的yy而已。因为他此刻羞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践踏了作为几千年沿袭下来,整个统治阶级的尊卑等秩。被指婚的对象如果不能当庭自杀,以作为反抗的话,作为天下最大笑料的臣子,将永远不能在大多数人面前抬起头来。
这一刻,喊了多年的老大,终于派上了用场。
作为力挺的措施,我不但带着一堆女人亲临置办婚礼相关的事宜,也带来龙武系相关的各色人等的祝福和问候,就算一时身在外地无法亲自的到席的,也让自己的夫人,成为送嫁陪妆女眷团的一员。
由于我明确的态度
而就算是稍微亲近的政治盟友颜真卿,梁宰、王维、王晋,也派来自家的子弟,表达了相当程度的善意。象贺兰家,就来了继承爵位的贺兰才人和陈安平夫妇两,守城专家也派来了他得续弦,就是那位在稚阳城没如历史被吃掉的那位。
连沈惠妃,也派人送来一份典膳女史的告身,虽然只是不入流的低层女官,但也无疑是用实际行动,抬高了女方的出身规格。
但让我意外的,是在新娘送妆的贵眷中,赫然也有郭子仪最宠近的外室,——柳水心的身影,这位老元帅虽然已经闲赋在家,但是抡起影响力和手腕来,还是那么滴水不漏啊。
因此小丫头不免嘲笑说,这次与其说是为头号小弟李祈置办婚礼,不如说是我利用这件事所蕴含的意义,依照我的权势和影响迫使朝中各方势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表态和站队。
“将来打算怎么办,去哪里。。”
“不愧是老大啊。。”
他微微苦笑了一下。
“我打算借郑王之议,请就外藩。。”
我微微叹息了一声。
虽然有我的力挺和众多权势的威慑,没人敢正面为难他,就算他老爹也不例外。但是作为女人的栖霞,就没那么容易了,作为正室她必须代表丈夫出现在众多的社交场合上,所要面临的东西,更要复杂的多,这也是一种执着的代价吧。
请外出,到不熟悉的地方上去换个环境,是不错的饿选择,但我没想到他去的那么遥远。
“去海南吧,安东太冷,青唐苦寒,南平湿瘴。。”
“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那不会说是太仰仗荫蔽了。。”
“难道不去海南我就不荫蔽你了么。。”
“多谢了,这个天大的恩德叫我们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这辈子还不起,那就用你子孙后代来还好了。。”
我顿时笑了起来。
当然我是不会想到,这句话会有一语成鉴的将来
“那我想去安西。。。”
“安西。。”
我愣了一下,
“也行,那里谷畜丰饶的富庶之地可不少,开发经营的前景也不错。。总会有你安身的一席之地”
当然我也更不会想到,他将会开创了一个历史,若干年后,当国中的李唐后裔子孙,都纷纷衰亡式微,泯然于大众已经混杂难考后,他这只远在域外家族,反而成为众多自称李氏正统的传承中,血统考据最纯正的一只。
既然某人有所表态,并且身体力行的用实际行动进行宣誓,于是难题就给送到了大明宫里的皇帝小白手上,
对这位天下至尊来说,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移出黄册,削藉为民以淡化影响,再从其他方面给予补偿就是了。
但凡是因为牵涉到皇家的传统和脸面,很多宗室都想藉以发挥一下,以显示自己的存在,再加上他们吧这件事和璐王请藩之事牵扯在一起,试探当今天子对宗亲们的态度,才变得棘手起来。
“宗伯求见。。”
听到这个官名,皇帝小白忽然觉得有些头痛起来
“传见吧。。”
头戴五梁进贤冠的宗正卿李禹,满脸正色的被引进内殿。
“为不肖子而惊动天颜,臣家教不严,愧对祖宗。。”
李禹当面就鞠行一个大礼。
“卿也算族中尊长,素与朕近”
皇帝小白摆摆手,命人给他赐坐
“这种生分的套话,就不要说了吧。。”
“身为宗族表率,臣请避嫌。。”
“那就说说我家的事情好了。。”
“就藩之议,其根本在复古之制,而现今宗室繁杂多闲尔。。”
“卿的意思是。。”
皇帝小白有些糊涂了。
“陛下可知前朝分藩故事。。”
随即李禹列举了自汉高祖分封诸子,历经文帝七王之乱,晋八王之乱后,分封诸藩,无不成了国乱之源,就算是前朝隋文帝分封诸子,最终也有汉王杨谅的巴蜀之乱的诸多例子。
而开元年间藩镇引发的天下大乱,更是另一种深刻教训,因此这也是朝臣中反对的最大依据。
“若不是分藩于内,而是就于外呢。。”
李禹突然翻了翻眼皮道
“要知古时,周礼之封,乃是守边御戎,”
“历治经代,逐夷拓民,方有诸国之盛”
“要说到分藩事务,右宗丞或许有些心得啊”
“宗丞,”
皇帝小白忽然想起来,那位妹夫还有这么一个头衔,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虚名寄挂,但却也发挥过一些用处。
比如用那两口子喜欢折腾找事的恶名和杀伤力,来约束和威慑那些宗室子弟,让他们不至于太过肆意妄为的一个善后性质的名分。
又比如偶尔组织和召集一些群体性游乐竞技活动,或是依照爱好进行结社,让那些宗室年青一代不至于无所事事,而闲的饱食无事到处惹是生非。
而当年开元上皇,封邑海南、夷州于幼妹雍国公主,不过是大封诸王戍守天下各地之后,兴起顺手之举而已,很有些儿戏之意,未曾想诸王大都未能就藩,反而是雍国家的那两口子,用这个名分在南边经营期了好大一份事业。
但正因为这份基业孤悬海外,无论他如何经营投入,都很难对朝廷中枢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所以长期都听之任之,甚至可以纵容和鼓励投入当地,以削弱其在朝中的势力和影响。
或许这是一个有理可循的尝试。
“你家那位,让右宗丞一并写一份奏疏上来吧。。”
想到这里皇帝小白最后也叹息了声,似乎有所决定。
“还是眼不见为净算了。。”
“有他扶持,不至于泯然于蛮荒吧。。”
陛辞出来头发苍白的李禹,望着夕阳下染金的宫殿,微微叹息道。这是自己身为父亲,最后能做得把,
虽然身为皇族中人,越靠近那个位子,越是容易亲情淡薄,但反过来说,在没有太大指望的情况下,骨肉亲情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抹杀掉的。
这既可以说是公心也是私心。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