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衔而出的追杀者,与冲上前接应的骑兵,厮杀成一团,再次打破了战场对峙的静寂,随即牵动了各只兵马,再次变得纷乱喧扰起来。
在纠缠和冲刺中,损失了一千多名骑兵后,盖尤布的援军接应着生死不知的呼罗珊总督一行,缓缓的退入草原的地平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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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公好高楼,起军厦数百所而形制不一,以曲廊悬接之,绵连数坊而号称西京奇新景。”
《西京杂记》
“这这。。。”
“这这么可以。。”
看见我胸前用怀包兜着格格笑个不停的萌萌,从游乐园的高处一溜盘旋滑下,留下一片目瞪口呆的表情,仿佛天塌了一般。
阿受和一群侍女咬着嘴唇,都要哭出来的样子,活像是一群霜打的鹁鹁。
不过我心情很好,五月份的天气逐渐热起来之前,阿蛮终于瓜熟蒂落,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作为粱氏的嫡长子,这个孩子的出生前后,受到比别人更多的关注也是前所未有的,甚至皇帝小白也抱着自己最小的女儿,和沈惠妃一同简装易服来府上串门。
这个粉嫩的小公主,乃是独孤贵妃去年所出的华阳公主,因为身子骨弱,被舍入道观以求安康长生,皇帝亲自来叙亲,这个面子是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了,于是我的儿子才刚出世,就有了一个比他大一岁多的未婚妻公主,和正四品官身。
不过相比他将来可能继承的东西,这些又实在不算什么了。
不过想想我的儿子最终还是没法逃脱政治婚姻的命运啊。
殊不知,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皇帝小白,乃至他身边的亲近谋臣,也不由自主的大大松了口气。其中也包括从广州任上回到京城的木野狐,当年那批善近之辈,经过这几年的变迁,也变成沉稳老练的多。
他至少为皇帝确认了两件事情。首先是,那位为了在南方海外经营自己的养老地的确是不余毅力,乃至不惜贪桩枉法假公济私,几乎所有的资源和实力都投入了风波莫测的海上经营。
其次是哪里已经变成大唐老兵的汇集地,再加上龙武军上下,在那位的推动下,全力支持对域外的拓展,很多东西就自然而然的呼之欲出了。
微服私访果然比朝廷上公然下诏,更加管用的多,要是那位再次来个头脑发热,被辞谢弄得内外槛尬遍地风波,靠帝也没法下台了,亲之以近,动之以情,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中兴天子自有中兴天子的烦恼。哪怕他领导的是一个正在走向复兴气象的国家。
历代为天子者,最担心的就是子嗣不继,没有足够的亲生血脉,那就只能近支中想办法,那也意味着帝统的易位,以及更多的不确定因素和隐忧。
所谓皇嗣凋零,对于大统固然是一种极大的危机,可是皇嗣兴旺的同时,也会带来极大的麻烦。
自本朝开国以来,历代天子都是子嗣昌盛,因此涉及大位之争的宫廷只是,无不是以残酷和惨烈著称。毕竟众多的皇子也代表继承大统的众多的选择和更多可能性,也给了那些野心家和投机者更多发挥的舞台。
以至于往往作为首任太子的长子,都难得善终,而诞责了诸如废太子建成,对太宗一脉血嗣的死咒,之类的离奇说法。
不过作为皇长子的小白,能够最终安然继承大统,总算是打破了这种无稽之言,但是新的说法却又在悄悄诞生,据说当今天子是遇到命中贵人,因此虽然命中多有妨碍,却屡屡脱得灾劫。现在有把希望寄托到了鲁王身上,不明立太子是怕其折福,光看天子默许下,鲁王及其生母,往来的人家就知道了。
身为君父,他比先朝极为天子都格外顾念旧情,因此只希望作为长子的鲁王,能够父子君臣安然交替的那一天,又安排了密诏留书,以确保整个过程。
这个命中贵人的说法,就不免有些十足恶毒,以天子至尊,还有什么能比天子命格更贵,不就等于是逆天改命,这就是典型的载誉成毁,而且还把鲁王也被影射进去。
说不定,又是众多儿女背后的哪家宗贵大臣冀望的产物,鲁王虽然近宠如太子无异,但是一日没有储君的名分,其他人的心思就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就算是成了太子,本朝以来中途废死的储君们,还算少么。
九年光景的定难监国,总天下兵马在外,四年的在位临朝,足以让天子小白对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有了精巧的控制力,对臣子的小算盘,许多时候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他们这个心思都用错了地方,要是前两年,或许还在烦恼并且为之产生一些困扰,但是自从乾元上皇大驾之后,他得到的那个隐晦〖答〗案,就足以让他暂时放下这位无聊的忧虑。
“勿论用何种法子,一定要让我们皇家,带上天人的血脉”。更别说着这一个姻亲,或许可以长保朝局稳定一二十年。
皇帝贴身保存的,那是一张保管极好的特殊纸片”。。。。。。。。。。。。。。
吐火罗兵败如山倒,是*哒联军最好的写照,成为压倒骆骆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北方到达的援兵。
拔那汗国主,年轻的宁远王,亲率一万将士南下赴援吐火罗,这对拔那汗来说已经破天荒的事情了,要知道拔那汗乃是西征最有力的支持者和追随的藩属,拔那汗虽然号称西域强藩,但是尽发举国之兵也不过数万。
多年前的但罗斯之战,拔那汗亦是损失最惨重的,好容易经过这些年休养生息,新一代青壮成长起来,又派出一万人马是伴随金吾军作战的,再加上前后几次大规模的征发,从拔那汗抽走了大批的士兵和青壮,以协助唐军戍守驻屯河中各地,可以说为了支持西征,拔那汗国中可以说已经是倾尽全力了。
这次为了驰援,连守卫王都的千余名宫卫,和仅有两千名后备兵,都差遣了出来,再加上各城应募而来的青壮,却是连将成年的中男和未成年的少男都发动起来,才凑足了这一万人马。
宁远国内,除了少量捕盗巡路的团练外,几乎再无成建制的兵卒,连基本春耕劳力,都变得紧张起来,可谓是空虚至极。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人敢轻辱之,包括北方的突骑施。
周边列国反而纷纷附从之,多少派出一些人马附概其后,然后一路上又有来自梵衍那,大小勃律等山中诸国诸侯贵姓的自发加入,等到了东吐火罗的坎沙城(昆都士),人马已经翻了一倍。
最终与大月氏诸侯南北合击*哒各部于昆布河,杀获各万,联军士气大振,共奉大月氏都督府号令,分兵进击一路摧枯拉朽,沿途被*哒人占据的城寨,也纷纷杀掉当地的少量留守兵卒闻风而降,数万大军几乎是追咬着败逃的挹怛王所属余部的尾巴,一直杀到挹怛国境内,夺十余城,曾经显赫一时的罗伊汗,甚至不敢逃回王都拔底延城,而是往向西南狂奔,逃进西天竺、吐火罗俾路支交界的群山之中。
然后就是呈报总管行台,关于在吐火罗的战后利益,如何重新分配的问题了,诸如财货、土地、人口、城邑和物产,象拔那汗之流,虽然不能直接扩大领土,却能在境外分封出一大批臣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