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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粮田和果林侵占的问题,西域不比国中东南的水利繁华,可以通过流通来补足。。军国征伐在前,这种泽鱼短利之法还是不要考虑了”
相比小慕容在西北河西陇右乃至青唐负责的项目和网络,到瓜州以北的安息北庭境内,算是她熟悉的地头了。而我当地也间接拥有不少产业,以及包括一家飞钱连锁在内的十几家大小商队,主要是早年因为武威胡乱,而卖身投靠我们下的那些栗末藩商在负责经营。
康氏庄园的主人,前身也是我家脱籍放出去的商人。
因为我西行探亲的同时,也带来了大笔投资和众多国内商家的代表,这正是那些边疆远州所需要和指望的。出于某种历史惯性,我只要认可某个项目,甚至不用出一文钱,就自然会有人纷纷而至,投资兴办起来。
我刚刚决定在瓜州追加建立三个大型副食品和畜类加工厂,利用张掖河的水力和当地最常见的畜力,以此为中心大肆收购来自西部草原和河西内陆的禽畜肉食,以充作前方军用。
做为西征带来的最大变化,就是鼻地商旅的畸形繁茂,大量战利品和占领区搜刮的财物、贵重资源,以这些城市为中转,输回国内变成流通的金钱,然后再通过军方背景的商栈和贸易点,变成无数汇集在这里的物资和牲畜。
现在,几乎每年秋高马肥的时候,都会有大量藩部带着牲畜和特产,云集在瓜州城外,形成规模极大的季节性集市,主要交易产品就是各种各样的牲畜,除了留作种群的牲畜外外,他们都会尽快能的把手里的畜群和物产,在这段时间内脱手掉,以免因为冻伤冻死或草料不足,或是缺乏足够人手照料,而造成的直接损失,然后将售卖所得,变成干粮、罐头、棉纱,帆布、酒水、盐晶,油脂、酱料、茶饼,甚至是少量锅铲粗铁器具等相对轻便而耐伫存的日常生活物资和过冬所需。
作为最大的买家,当然是受到岭西行台委托的诸多商团了,耐力较好的大型牲畜,会被组织起来用一两天或是两三天时间越过沙漠,进入安西境内在相对温暖的吐鲁番盆地过冬,然后开春养肥再送到前线去。
而较为赢弱的牲畜或是不耐长途越野的小型禽畜,则会被就地宰杀,充分利用每一个部位,加工成诸如罐头,腊味、灌肠、肉松、熏肉、油脂各色耐伫存的肉制品和副食品,带到来年春天随制定的运输商送到前方去。
巨大的需求也自然抬升了价格和利好的行情,吸引更多前来交易的番商和部众,很多甚至是成群结队的从草原深处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带着畜群过来的,然后小心保护着满载而归的大车,在降雪前踏上还乡之路的。
正是依靠这些国内周转的产业加工体系,岭西行台攻略之下虽然不乏残毁破败之地,却始终没有大规模饥谨之虞,而岭西军在前方能够少有后顾的高歌猛进,后方的保障体系功不可没。
当然随着距离的拉长,这种后勤保证的压力再次达到一个极限,因此迫切需要增加更多筹集物资的补给点和提供强大运力的中转枢纽。
因此在我抵达西州之前,先行的人员,在当地配合下相应的考察评估,就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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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美尼亚埃奇米阿津城,仅次于囚禁过,第一个将基督教传到亚美尼亚的圣徒格利高里,霍瑞雉拉修道院的神圣之所,残留罗马式圆顶四瓣形风格的兹瓦尔特诺茨大教堂,被称为总主教三世宫的殿堂中。
已经聚满了各色具有尊贵身份的人等,作为亚美尼亚本地势力的代表中,其中一些熟悉的面孔已经彻底消失了,而人群里的另一些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兴〗奋和踊跃,反而充斥着一种低抑和失落的气氛。
为了消除内部的杂音,新诞生的王朝显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当初众志成城同仇气慨的大联盟,有小半的势力和存在,已经侵轧和争斗中烟消云散了。
当年隐居在黑石教堂的老教士马斯都昂斯,现在已经是亚美尼亚并阿塞拜疆教会的大主教,身穿精致繁复的黑色大袍,缕空石窗漏下的璀璨阳光,照在如岩石一般坚毅的脸庞上和深厚马赛克镶嵌的宗教神话,充满了虔诚和神圣的味道。
一群穿戴崭新的教士围绕着他,高声唱着赞美主的颂词,小步环绕着祭台,轮流频频亲吻着,贴着银子和宝石的木头大十字架,对着银杯装的圣油进行祷告。
作为王族的成员,马克米扬家族年长的男人们,已经禁不住泪流满面了,而年轻的男性,则在交头接耳的传达自己的欣喜和雀跃。
做为阿拔斯王朝的代表,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冷眼旁观者这一场闹剧般的加冕仪式。
马克米扬人终于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王冠,不是受安息宗主权保护的自治总督,也不是藕断丝连的亚美尼亚亲王,而是名正言顺的国王,马克米扬人用自己的奋斗和把握机遇,终于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充满讽刺意味的是,对这个亚洲最古老的基督国家来说,这顶王冠却是由南方异教徒的王朝授予的。
另一方面对马克米扬为首的大多数亚美尼亚贵族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机遇和上天对这片土地的眷顾。
东方广大的阿塞拜疆地区已经收入囊中,马克米扬人的影响已经直抵里海西岸:北方的强邻,可萨人在内乱中元气大伤:昔日的宗主西方拜占庭帝国正在和现今的宗主南方阿拔斯王朝,正在幼发拉底河两岸厮杀不可开交:而在更南方的地中海沿岸,曼苏尔哈里发还在攻打来自海上的敌人,卷土重来的前朝王族拉井曼。
这也意味着亚美尼亚周边,在一段时间内将迎来相对的平静,而作为名义上的宗主国,南方的异教徒王朝,也无暇对这些土地行驶宗主权和施加影响。
仅仅依靠南方平原地带大不里士城的那些穆斯林军队,已经不足以威慑马克米扬家族,反而要刻意拉拢亚美尼亚人,以确保自己的北方和后方,不出现新的变数。
因此,这些地区的代表,也汇聚一堂,前来恭祝亚美尼亚新王朝的诞生。
前来观礼的还有东部沿海,泰伯里地区的代表,他们是抱着结盟共同对抗阿拔斯人的目的而来,但显然马克米扬人的这种需求,已经不那么强烈了。但对商业贸易和其他领域交流的需求,让他们并没有马上完全拒绝这些泰伯里人,而是将其留下来观礼。
重返泰伯里的马克己,也表情微妙的和他们站在一起。
黄金白银的丝线,与璀璨的宝石扭合在一起,构成一顶藤蔓样式的环带冠冕。波斯风格的工艺与罗马造型的线条结合在一起,看起来异常夺目,经由大主教如枯木一般的,戴在马克米扬族长马斯昂列特的头上的那一刻。
伴随着大钟轰鸣,欢呼声如涌潮一般,几乎要掀翻了岩石砌成的教堂。
但是仪式还没有结束,加冕礼之后,就是事先安排好的婚礼,焚烧的香料和高唱圣歌和祷词中,一对对新人鱼俪而出,按照辈分被逐一引导祭台前,接受国王的封赠和大主教的祝福,大批的财富和地产,被慷慨的封赏出去。
当然主要是马克米扬主家及其分支、附庸,近臣,和那些外围同盟贵族、领主之间的联姻,这也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他们代表的是新王朝的中坚和基石。
婚礼的重头戏被排在最后,马克米扬王朝新王的长子米连,与一位血统尊贵,历史渊源古老家族女性的婚姻。
亚美尼亚地区的信仰相当的复杂,虽然很早就以基督教为国教,但是影响力主要在交通相对发达的平原地区,以及亚美尼亚的贵族上层,但从地缘上说,又分别受到南方的亚述教会涅波里斯派,以及西方小亚细亚的保罗派影响。
由于靠近索德亚罗斯信徒发源的圣地…恰克恰克山圣庙,山区的亚美尼亚人则更多拜火教的分支。胡拉米叶派的信徒,象阿塞拜疆的部落地区,则大量信奉原始的拜物教和图腾崇拜。
因此,作为这些代表,承认马克米扬人的条件之一。
他们希望能够找回,马克米扬家族的前宗主,曾经的亚美尼亚亲王的后裔,帕提亚帝国七大选帝贵族之一,安息王室的旁支库思老家族的女子,以确保新王朝的通知更稳固,也更具有政治影响力。
但是当年,库斯老家族在已经衰亡,特别是阿拉比亚人占领亚美尼亚之后,亲近南方穆斯林的前掌旗官世系,巴拉克图温家族,大肆侵吞库斯老一系所属的贵族和附庸的土地和人口。
作为谱系最近一支沙普尔氏族,已经在十多年前给攻灭家族领地和世代居住的古代行宫,男性成员全部战死,只有女人和孩子被贩卖到北方的可萨汗国去。
因此他们好容易才在寻访到一位,纯洁如羔羊一般的女性后裔,但迟迟没有出现,让马克米扬家族的人们,有些焦急起来,信使一位又一位的被派出去。
骚乱像是涟漪意味在人群中荡漾开来,然后变成一股横冲直撞的洪流直接冲向阿拔斯王朝代表的角落。
那些愤怒的贵族青年赤手空拳冲上来,将目瞪口呆的阿拔斯王朝代表掀倒在地,活生生的撕成碎片。
然后教堂外也传来杀戮和惨叫声,那是受到围攻的阿拔斯代表护卫。
那些心怀不满的人群中,更是如山如潮的高喊出来“战争”
“报复。。”
“唯用血来洗清耻辱吧。。”
亚美尼亚的新王,马克米扬家族的族长马斯昂列特,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些人的叫嚣,因为连他的兄弟和儿子们都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泰伯里斯坦的代表中,紧张戒备着面面相觑。
随后他们得到确切消息,一只阿拔斯人的军队袭击了护送新娘的队伍,根据幸存目击者指认那面旗号,是属于阿拔斯王朝驻留在大不里士城,马赫迪王子的扈从。
战争不可避免了,马克己不由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