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竟出了城?
柳凤一激灵,待要细问,见街头有人朝这面看,忙扶了珍珠弯腰登上马车,还没坐稳,就开口问道, “父亲怎么出了城,去做什么?”
“大小姐一走,老爷就接到知府衙门密报,让我们火速离开大业避避风……”一边说着,荣新吩咐车夫,“快,去南城门。”
“……不是有三少爷吗?”见车夫拼了命抽打马匹朝城门奔,珍珠开口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出城?”
阮钰好歹还是轻车都尉,有他在,即便被通缉,相信他也能把柳凤送出城去。
“奴才回头再跟您细说,小姐先随奴才出城,再晚了,怕是城门就设卡了……”一边说着,荣新嘴里不住地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马车一溜烟跑出了城,荣新才长长出了口气,回头跟柳凤细细说了起来。
原来,柳凤刚离开,柳伍德就接到红袖的父亲来报,红袖失踪了,怕是已经被阮钰害了。
没想到阮钰会这么狠,竟然杀了红袖,好歹红袖一直随着他身边伺候了十几年啊!这让柳伍德打心底生出一丝恐惧,连红袖都杀了,他会对自己的女儿好吗?
正担心间,就接到左锋的密信,让他速速离开大业避风,说是知府衙门马上就要登府抓人,要逃离大业,柳伍德总是不放心女儿,这才一边收拾金银细软,一边令荣新去都尉府接柳凤,和他在郊外会和。
“……父亲竟让红袖去偷三哥的密信?”听了荣新的话,柳凤有些不相信,话问出口,随即想起父亲说过凌涛已掌握了英王罪证的话。瞬间便明白了,不由抱怨道,“难怪三哥会对我如此绝情。”
“老爷是想让二少爷建立奇功。争宠于太子……”荣新低声解释道,“这也是为了大小姐好……谁知道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怕是三哥知道了父亲要害他,一辈子也不肯原谅我了……”听了荣新的话。想起凌涛也不会娶自己了,柳凤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两个男人。曾经都爱她爱的死去活来,都曾发誓非她不娶的, 可是,到最后,她竟一个也没有留住。
……
谷琴死而复生,柳伍德携女潜逃,如一颗巨石投入湖底。瞬间打破了大业沉寂已久的平静,看着衙役们带人轰轰烈烈地把柳府和艺荷都贴了封条,一夜之间,大业城好似开了锅。
“……柳伍德身边都是一顶一的死士,昨夜纠缠了两个多时辰,到底还是被他逃了。”黎苍跟黎君汇报刺杀柳伍德的经过,又磕头道,“……都是属下无能,求公子责罚。”
一向信奉做事不留尾巴,见柳伍德逃了。黎君就立即派了人追踪刺杀,柳伍德为人阴狠狡诈又和黑道素有勾结,真被他逃了,难说不会报复黎家。倒不是有多怕,但留着这个隐患,他在暗黎家在明,却是令人防不胜防,所以黎君才想彻底把他除了,不想竟失手了。
听了黎苍的话,他皱皱眉。
“你起来吧。” 良久,冲黎苍道,“这不怪你,是我派的人少了……”亡命天涯,柳伍德怎么还会隐藏实力?一定会把柳家最好的死士带在身边,可惜,黎家的影子都被派去知府衙门保护穆婉秋了,他实在挪不出人来,暗暗叹息一声,吩咐道,“就让他先活一段日子吧,你且只让人跟着,轻易不要擅动。”
“公子……”黎苍磕头道,“柳家骤遭剧变,我们趁柳伍德还没缓过神来,乘胜追击,一定能彻底铲除柳家……” 他抬头看着黎君,“求公子再给奴才十个影子,奴才今夜定能将他们斩草除根!”
谁说不是!
打铁要趁热,这道理谁都懂,可他去哪找十个影子给黎苍?
穆婉秋的牢房外衙役官兵的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森严,把黎家所有的影子都派过去他还嫌不够,唯恐护不了她的周全,每每处理完事务,夜深人静时他都要亲自去守着。
这个时候他哪来的人手?
都知道机不可失,这个时候是消灭柳家的最好时机,可是,他知道这个道理,英王也一定懂,难说英王不会趁他和柳伍德角逐之计,派人刺杀穆婉秋。
储君之争功亏一篑,英王可是恨毒了穆婉秋!
这些日子,牢房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心惊肉跳,他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无论如何,他宁肯留下柳伍德这条隐患,也不能让他的阿秋在大牢里有一丝危险!
“不行!”他果决地摇摇头,“我也腾不出人手,你只负责别跟丢了柳伍德便是。”想起什么,又道,“让各处的密碟都打起精神,这些日子勿要注意阮钰英王的动向!”
“公子!”黎苍还要再辩,对上黎君少有的威严,忙又点点头,应了声,“是。”悄悄退了下去。
眼看着黎苍关上门,一直守在边上的秦健开口劝道,“……黎苍说的是,柳伍德和黑道素有往来,公子放虎归山必留后患。”
“我知道……”黎君点点头,认真想了想,“你去让黎青再给知府衙门施加些压力,逼左锋调派人手捉拿柳凤。”
左锋即拿了黎家的钱,这个时候,就得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哪怕只做样子,他也得从大牢里抽出些衙役去追捕柳凤!
守牢的衙役减少一个,他的压力就减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