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那个他婚娶的日后,梦会散,而我渐渐将他忘去。
这句话我没说出来,其实真的,平日闲到无所事事的我,是有想过以后的。各种可能都想过,唯独没想过有一天与他携手走进婚礼殿堂,因为那太遥远,触不可及。
敛转思绪回来,还有话没说完,我又开口:“自然我也会嫁人,但不会是你王铮。你无需用话来激我,真的,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
王铮看我的眼神变得沉婺,“哪里不合适?你是想说我们两家差距太远?会像他江承一那般受父母制约?这点你可以放心,我爸妈向来随我,而且原本我来武汉打拼就有打算在这边安家,只要你愿意,真的,否则我真不需要这般努力。”
我摇了摇头说:“我来告诉你我们哪里不合适吧。首先最重要的,我不爱你,只当你是好朋友或者哥们,可能今天之后你再不会联系我了,我也还是要这样说,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将你至于这样的境地。现在你或许会因为喜欢我而不介意,可将来有一天当爱无回报时,你会开始有怨恨,我们会每日争吵,到后来互相恨着对方,我不希望咱们最终变成那样。”
所以宁可嫁给一个情缘不深的人,也不愿是他。
清楚看到,王铮的眸光从明到暗,最终嘴角浮起苦涩的笑,却问:“真的不尝试?”
我摇摇头,嘴里也泛苦。
“韩小芽?”远处传来同事的唤,我偏转头,见同事在朝我招手,“快过来吃饭了。”我扬手示意了下,轻吟了句:“走吧。”起步就往回走。
但听身后王铮沉声说:“你先回,我等下来。”
脚步微顿,但只隔一秒就继续抬步向前,田埂使我走路不便,有些微颠,但周旁无人,只有身后目光相随,无需担心那里面有异样。王铮是这世上永不会拿异样目光看我的人之一,而在今天,我将他真的推远了。
等走回农场主家屋前时,回望了一眼,王铮背身而站在河边,身影萧条寂索。
是饭到中旬王铮才回来的,我悄悄看了他一眼,脸上神色已见淡然,恢复了以往温文自信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真不习惯看到那般暗沉忧伤的他。
不过我也明白,刚才的拒绝必定在他心口划下了一道伤,只是我们都不再是当年涉世不深的毛头青年,已经学会用面具伪装。
我领导在听闻王铮要离职回老家后,表示十分惋惜和遗憾,说借着这次聚会当给他开办饯别会。于是喊屋主拿酒上桌,每个人轮流举杯说着客套的祝词朝王铮敬酒,他来者不拒,都是一干而净,气氛一时热闹异常。
轮到我时,举着杯子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就朝我笑,最后终于憋出一句话:“祝你一切顺顺利利。”因为酒喝多了,他的脸颊有些微红,嗓音也带了沙质:“好。”
未等我拦,他就又一次把杯中酒干了,然后说:“你随意。”
领导出面说话了:“小韩,你这不能随意,赶紧也干了。”
满满一杯屋子自酿的烧米酒,到嘴里微甜,可滑过喉咙时却开始烧起来,等下肚后简直就是一条火线。难以置信,王铮刚刚一杯杯干掉的是这般烈性的酒。
酒量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我光这一杯就觉不行了,后面旁边要给再倒,都被我拒了。看着另一边觥筹交错,心中隐隐作痛,但无立场去阻止。
也或者,王铮其实在求一醉吧。可直到酒席结束,也没看到他倒下,众人却把屋主的两坛子酒都给喝光了。席散时已下午两点多,王铮起身笑称还得回武汉收整,就此别过。
他带来的一群人中有一位是驾驶员,全程都没喝酒,所以上回“酒后驾驶”的情形不会再有。领导已喝高了,满面通红,站也站不起来,大着舌头大声道:“小韩,帮我送送王工。”
反应慢了半拍,好多道目光看过来时才意识到是在点我名,原因是领导之前知道我与王铮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