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我妈身子好了,俺就來伺候你,给你洗衣服,做饭,以后也给你生娃……”妮子羞涩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怯生生的看着安平,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居然变了好几次,最终才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般,劈了啪啦的说了一大通,听起來很荒瘳,语气中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等等,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乱七八糟的,从哪听來的,记住啊,以后可不许胡说八道了……”妮子的声音虽小,却清晰无比,顿时把安平雷的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这有如豆芽菜一般的小丫头,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就是帮着他家解决一下实际困难,怎么还整出洗衣做饭生娃娃來了,自己的心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龃了。
“人家都十五了,才不小呢,再过两年就能说婆家了,俺村里好多人早就定了人家了,就是拜了堂生孩子的都有,我妈说了,就是许给你了,你救了我们一家的命,恩德大的还不清,从今以后俺就跟着你了,哪怕不能明媒正娶,就是给你当丫头做小,也要好好地伺候你……”听到安平说自己小,小丫头极不服气的站起了身,顾不上脸上的羞涩,用力地挺了挺胸,极力地向安平展示着她那豆芽菜一般的身材,以及并沒有完全发育的胸脯,嘴上更是强词夺理般一般的解释着,对安平的瞧不起充满了种种的不愤。
“这都哪和哪啊,妮子,我跟你说,我是隆兴镇的副镇长,工作就是给群众服务的,帮助每一家每一户有困难的群众脱贫致富,是我的工作职责,更是我做人的准则,你可别听你妈瞎说,他们上了岁数的人思想封建,想的事情已经跟形势的发展了,而你是新时代的新青年,可不能被他们弄昏了脑袋,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安平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给这妮子拿钱,她略一犹豫就把钱收下了,亏得还以为这孩子懂事,谁想是她的心里已经把她卖给自己了,更把她当成了能给自己洗衣做饭生娃的女人,若是从这个角度讲,自己拿钱给她那就是理所应当,心安理得的事情了,只是这个误会实在有些大了。
“俺妈才沒瞎说呢,是你瞧不起俺们乡下人,俺们沒见过啥世面,但也知道受人恩惠就得报答人家,俺家穷,沒有钱还你,可俺妈说不能白受你恩惠,你是好人,让俺伺候你,就是当小的,俺也愿意,再过两年俺还能给你生娃……”听到安平一口回绝了自己,这让小丫头感觉事情跟她想像的情况并不一样,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却认死理,一门心思的想报答安平,口中居然念念有词,煞有其事的跟安平辩解起來,掘犟的模样直让安平哭笑不得。
“妮子,你今年才十五岁,但你很懂事,说实话,我都沒想到你会说出这些话來,不过,洗衣服做饭这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能考虑的,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你不要再乱说了,至于报恩不报恩的,以后我会和你爹妈解释一下,也不用你跟着操心,你现在若是上学呢,就好好学习,不上学呢,就在家里帮着你爹你妈多干点农活,带好妹妹……”虽说农村的女孩子都比较早熟,但小妮子的年纪太小,根本都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甚至她的世界观,人生观都是以父母的观点作为准则,根本沒有一点她自己的主张,跟这样一个孩子去解释知恩图报,解释生娃子的事情,实在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这看似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安平却笑不出來,非但笑不出來,相反心里还变得十分沉重,你说小妮子不懂事,不明白事理,甚至可能都不了解她所说的话如果付诸于实践,会对她的人生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本该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年纪,就敢于用她那纤弱的肩膀去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不管从哪说这样的孩子都是值得去尊敬和爱护的。
“安镇长,我不是有心惹你生气的……”安平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來,小妮子以为自己的哪句话惹得安平不高兴了,毕竟是个沒什么主意的小女孩,顿时害怕的脸色发了白,整个人又恢复了初一进门时的羞怯模样。
送走了小妮子,安平坐在办公室里独自的发呆,鲁迅先生说国人的贫困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和思想上的,想要改变贫困面貌容易,想要移风易俗,改变人们的思想观念却是说起來容易,做起來难,就像小妮子家这种越生越穷,越穷越生的,以及有这般稀奇古怪的想法的人,在隆兴镇里怕是不在少数,这个观念问題若是不能解决了,隆兴镇永远富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