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镇这几个人都是什么德性,白娅茹再清楚不过了,从熊克贤以下,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一看到哪个部门来了钱,就两只眼睛瞪的直冒蓝光,若是把项目交给这些来人主持,那不是等于让狐狸去做养鸡场的饲养员一般,早晚监守自盗的把鸡给偷吃光了吗。
“茹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古人早就把这话总结出来了,你咋就没理解透彻呢。咱们到省里申请项目,不还得请客送礼给回扣吗,怎么到了自己手下人的时候,就变得那么苛刻了?这些人不需要养家,不需要糊口了吗?你放心,这次修路的预算我做的很充足,只要保证工程质量的前提下,适当的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大家都能守住一条底线,说得过去,交得了差,你也别过多的表全求备了……”北江就是这风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缺少当清官的土壤和环境,倒是滋生了一大批介乎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任你怎么严防死守,总有照顾不到位的地方,这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
所以,你白娅茹想当清官,想当廉吏,那没有人管你,但你不要把你做官的标准强加在别人的身上,想要让人替你卖命,不但要许官,还要舍财,让大家觉得跟着你干工作,升官发财,好处多多,只要能守住允许范围内的这条底线,白娅茹同样能在隆兴镇拉拢住一大批人,比之熊克贤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都不会差上分毫。
“行了,行了,你这个混小子,别在这跟我上政治课了,滚回去睡一觉去,回头琢磨琢磨让谁上合适……”就在安平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再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白娅茹噤着鼻子,嘟着红艳艳的嘴,一副怒气冲冲地模样,硬生生的打断了安平的兴头。
看着安平遥头晃脑,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讲出来,又是举例子,又是摆事实的,古往今来,旁征博引,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里,白娅茹的心里跟开了锅的沸水一般,翻腾不已。虽然早就知道安平很优秀,全身上下,身心内外也都验证了安平的强悍实力,但白娅茹还是很怀疑安平真的只有二十岁吗?这脑袋瓜子真的那么聪惠好使吗?
要知道,前段日子安平官场中的事情还看的不大明白,还拿着问题死乞白咧的追着自己问起来个没完没了,这才过了几天啊,就对人情世故了解的如此通透,对官场规则掌握的如此详细,还跑来给自己讲起了大道理,莫非安平真的是天生就是玩政治,混官场的奇才?白娅茹觉得自己有了一种捡到官的窃喜。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不,嘿嘿,这不是喝点酒,就在这胡言乱语,大放厥词吗,你别往心里去啊……”虽然白娅茹嘟着小嘴,怒目以视,但从她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和眼睛里表露出来的赞许,无不证明了她已经从心里认可了自己的这一套说辞,修路这事已经算是成了一大半了,安平的心中有着一种感动,茹姐对自己的支持,当真是没得说,用一句毫无原则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也不枉自己对她一往情深,奋力耕耘。
“啐,不许乱想,快点回去,这马上就要上班了,注意点影响。嗯,下班以后回家吧……”酒是色之媒,更壮色心色胆,一想到白娅茹对自己的千般体贴,万般温柔,安平的酒意一阵阵地上涌,看向白娅茹呵呵的傻笑,眼睛随之变得迷离了起来,这毫不遮掩心中爱意的目光,瞅的白娅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哪还不知道安平的心里又动了坏心思,想起上一次在办公室里两个人的荒唐和刺激的一幕,白娅茹突然感到身下有了一股热流涌出,急忙迸拢了双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强迫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压低声音的冲着安平一声轻啐,顿时眼波流转,千娇百媚。
“对了,茹姐,还有个事要麻烦你,我春红姐开的那家小纸箱厂最近麻烦多多,工商税务,供水供电一窝蜂的都冲上来了,我这头都要疼死了,你帮我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白娅茹真是贴心,哪怕是嘴上轻啐着,也不忘给予自己一份似水般的柔情,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对你死心踏地的,自己还有必要去计较什么大男子主义,去想什么难以启口吗?刹那间,堵在安平心里的犹豫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