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茹姐,我说什么来的,李一冰就是条疯狗,逮着谁就咬谁,镇里他下不去手了,又开始去捏鼓王百万了,看这意思,他对隆兴煤矿是势在必得啊……”王楚匆匆忙忙的走的,安平把目光转向了脸色阴沉的白娅茹身上,这说什么来什么,刚说到李一冰不会善罢干休,马上就立竿见影,而且手段一如既往的狠辣阴毒,很明显,他这个举动不只是要逼迫吕大龙等一批人,更是摆明了车马要推翻党委会决议,进而跟白娅茹见个高下。
“哼哼,李一冰想跟我争主导权,那是痴心枉想,隆兴煤矿跟你有关系吗,跟我有关系吗?跟咱俩都没有关系的事情,他就把隆兴镇掀翻了天,又碍着咱们什么了,他若是真有能耐,那就把隆兴镇从上到下清洗个干净,问题是他有那个力度吗?别说是他,就是张效严也没那两下子,吕大龙也好,唐波也好,谁背后没个亲朋好友,就能看着任你揉捏。所以,他要折腾就折腾去,大不了隆兴镇交给他一个人玩去……”官场中讲究中庸之首,很多方面都有着不成文的潜规则,每一个官场中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一本账,一些心知肚明的禁忌轻易不能去碰撞,碰了就要犯众怒,就拿李一冰来说,既没有群众基础,又搞不好同志关系,任他能耐滔天又能取是什么成绩,明显就是不计后果,横冲直撞的胡干,蛮干,这让本来还想迁就一下李一冰的白娅茹是真的生气了。
“茹姐,别说小孩子的气话,什么叫跟咱们没关系,你是隆兴镇的党委书记,我是隆兴镇的副镇长,镇里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咱们就要把他理顺了,这是组织和人民赋予你我的责任。不就是李一冰吗,既然他想玩,哪咱们就跟他玩一玩。这样,咱们双管齐下,你给高书记打个电话反应一下问题,探探高书记的口风,我呢这就去红光村,王家宗祠几千人可都在哪闲着,也不是谁想捏就能捏一下的……”凡事都要有个度,李一冰与管兴诚之间的问题已经划上了一个句号,高晨光就是再隐忍,再有顾忌,也不会任由张效严一而再,再而三的叫嚣个没完没了,只要白娅茹据实汇报,高晨光势必要有个态度。再有就是王家宗族,这些年来,发家致富的王百万可没少为宗族做贡献,若是王楚一下子从王家宗族拉出千多人的队伍到县里喊冤叫屈,别说是检察院,就是张效严也得掂量掂量。所以,安平有十足的把握让李一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安平你先别急,事情重大,一个不小心就好收拾了,让我再想一想……”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安平的想法显然是要把能动员的人和关系都动员起来,跟李一冰和他背后的张效严来个鱼死网破,一拍两散。从李一冰有如疯狗一般的做派,把他掀下去是无可厚非的,但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吗?
班子不和可是官场大忌,哪怕谁是谁非,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但有些话好说不好听,闹腾的大了,上面为了平衡局面,最终的结果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因为李一冰这样的一条疯狗去背这个黑锅,白娅茹觉得不值得,哪怕安平再有把握把李一冰掀下去,她这心里也充满了犹豫。
安静地看着沉思中的白娅茹那张白晰而又妩媚的脸,安平静静地等着从白娅茹那两片诱人的红唇中拿出一个章程来,就在这个时候,摆在桌的电话响起了一阵急促而又清脆的铃声,铃声打断了白娅茹的思考,也让她冲着安平展露出了一个欠意的微笑,然后抓电话温柔的说道:“你好,我是白娅茹……”
“娅茹书记,你好,我是张效严啊……娅茹同志可是咱们县里优秀年轻干部,一直以来,我都想要找个机会和你单独的谈谈,接受一下年轻人的新思想……一冰是我的女婿,这事你可能知道,他这个人本性不坏,就是性子有些执拗,一门心思的想要干番事业出来,你们要搞好团结,他若是哪块做的不到位,你看我的面子,可要多多帮助他……这不要到年末了吗,县委准备要对各乡镇领导班子进行综合测评,由我来牵头,测评的结果关系到干部的任用,隆兴镇这一块,我就想征求下你的想法和意见……”透过话柄,安平可以清晰的听到电话里传出来的沙哑的声音,电话居然是张效严打来的,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更让安平想不到的是,电话里,张效严一边低姿态的向白娅茹示好,一边又若有所指的暗示着干部调整,透过白娅茹紧皱的眉头和闪烁不定的目光,安平知道张效严的这个电话来的太及时了,本就立场犹豫的白娅茹怕是再也坚持不住原则了。而自己对白娅茹所做出的努力,也在张效严这个以势压人的电话中彻底付诸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