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县长,您这火气也太大了,你可能认为安平在跟您推推搡搡的讲条件,其实是您不了理解他,安平很谦虚的,就是有十分的把握,他也会留着几分。而且啊,他这肚子里净是鬼心眼,看到谁都想着要占点便宜,我们到省里去跑项目,省里的领导给安平起了一个鬼见愁的外号。您是一县之长,把着全县的财政盘子,在他眼里就是大财主,不打你一下土豪,那也就不是安平了,咯咯咯……”看得出来,安平略显保守的预估,多少还是对了雷县长的脾气,虽然语气还很强硬,但态度明显有了几分的缓和。官场上的事,说白了很简单,报喜则喜,报忧则忧,既然你想听好听的话,那说给你就是了,就是安平的这个性子,简直是掉钱眼里了。
“哼,你们两个都是小滑头,别给我耍花枪,现在县里的财政紧张,要钱是没有,任务必须给我完成,不但要完成,还要超额完成,领跑全县,半年以后我要看到成绩,成绩好,你就去市委党校参加处级干部培训班,成绩不好,那就哪说哪了。安平你也一样,今年的成绩怎么样,决定你明年的资格,对于勇挑重担,成绩显著的干部,县委,县政府只看成绩,不看出身,不看年纪,你可要好好把握……”白娅茹说说笑笑的解释,使得比较凝重的气氛有了很大的缓和,总体上说,在了解了安平品性以后,雷县长对隆兴镇的汇报还是满意的,但是对于白娅茹和安平这对组合,雷县长也是看的很明白,有能力、有实力、有手段、有魄力,但是也有傲气,有性格,必须得狠狠地敲打,警之以过,挟之以恩,又打又拉,才是上位者的手段。
不过,雷县长显然也懂得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的道理,钱虽然没有一分,但抛出了参加市委党校培训的大馅饼来,不但在两个人的额头前吊上了胡萝卜,更有一举为安平因跳票违反组织原则而正名的诱饵,也算是舍得下血本的一个表现。
要知道,位子和机会都是有限的,给了你,别人自然少了机会,甚至是没了机会,雷县长一下子让出了两个名额,显然是已经被眼前的乱局逼到了绝地,不惜大把的往外撒稻草,而这些稻草,每一根都有可能成为他最后救命的倚仗,隆兴镇无疑就是最粗,最壮,最结实的那根稻草。
汇报结束了,郊果还不错,虽然没能从雷县长手中扣出点真金白银来,但逼着他开出两张空头支票,也算是略有收获了,这让安平的脸上带着一股美滋滋的微笑,看了看已然完全黑下来的天色,以及走廊里空荡荡的不见个人影,安平才意识到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这才想起了跟王平约好的饭局,急忙冲着白娅茹问道:“茹姐,跟经委的王主任约了饭局,你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你这算是私事,我去了反倒不好。而且,在县里折腾了两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我有些累了,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晚上得喝酒,就别来回折腾了,明天直接回镇里吧……”听到安平的询问,白娅茹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几乎没怎么多想,就婉言回绝了邀请。安平要给李红佳置业,白娅茹虽然不是善妒的人,也没有霸着安平不放的想法,但这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酸酸的感觉和一种不愿触及的失落,好像心爱的安平就要被李红佳夺去了一般。
“嗯,不去就不去吧,这两天是有些疲劳了,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也好迎接新的挑战……”白娅茹的失落和沉闷都落到了安平的眼里,安平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白娅茹和李红佳,此时都在安平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舍弃哪一个,都会让安平有着刻骨铭心的痛,安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平衡,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咯咯咯,瞅你的小样!好了,好了,别在这多愁善感了,男人都一个德性,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要真有心,以后对我好点,别等我人老珠黄了,一脚把我踢开,我就心满意足了……”看着安平心不在蔫的,客套了几句就没了下文,白娅茹知道安平又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了,心里是一阵的心疼,急忙把脸色一缓,咯咯的笑出声来,主动给了安平一个台阶下。
“不会的,不会的,茹姐,我的心你知道的……”白娅茹主动退却了,但这话说的正好触到了安平心中最宝贵的一处,反倒惹得安平更急了,抓耳挠腮,憨直的模样,让白娅茹笑的更加花枝乱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