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沒有成形的经验可以去借鉴,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可以的,希望接下來的举措能够证明这些代价沒有白白的付出,什宽的底子薄,基础差,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有一点奈,还有一些不甘,被上挤下压的滋味不好受,安平很理解此时林立业的心情,也很同情这个看似威风霸道,实则外强中干,又被泼了满身脏水的窝囊县长。
不过,同情归同情,可怜归可怜,这些都不是安平伸手联合林立业的理由,实在是邵江磊一脸微笑平和的面孔下,隐藏了太多让人感到不安的诡异和狡黠,安平很怀疑分管政法信访工作是邵江磊故意扔出來的圈套,或许还沒等自己的第一把火沒烧起來,就有可能跟林立业一般被踢出去当了替罪羊,背负着一个丧尽天良的恶名,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什宽,从此在档案上永远记载着这一页不太光彩的经历。
虽然这种想法只是一个沒凭沒据的感觉,但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安平就不得不防,而悲催的林立业,在慈眉善目的邵江磊威压之下,疑就是弱势的一方,可他就是再弱,也是县长,也是一县的行政长官,这泥人还有三分土xng,被逼到风口浪尖的林立业若不能奋力一搏,什宽再沒有他的立足之地,实在是冲锋陷阵的不二人选。
“什宽,唉,太穷了,我來到什宽三年,除了广一个果树种植,其余的时间就是不停的往省里跑,像个乞丐一样的四处伸手要钱,拆了东墙补西墙,添了一个窟窿再去添另一个窟窿,这种现状再不改变,咱们这些当领导的就是什宽的罪人,你的人脉广,脑子活,今后的zheng fu工作说不得要多倚重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开口,只要是便于工作开展的,我一定支持……”开弓沒有回头箭,既然已然选择了绑上安平的战车,那么不论安平到底能不能解决秋果销售的问題,林立业都沒有再反复的机会,而这个时候,除了表态给安平支持,尽全力的拉拢安平以外,他也沒有第二条路可走,一身脏水,走投路的悲催县长真的伤不起。
“安县长,呃,林县长……”轻轻地敲了敲门,朱秘书一脸急切的走了进來,很明显沒想到林立业也在,顺到嘴边的话不由地又咽了回去,怯怯的看着安平yu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说吧……”朱秘书一直坐冷板凳,和领导接触的机会少,对林立业这个一把县长有着一种天生的敬畏,安平很理解他的心情,所谓的摆了摆手,主动给他提供了一个台阶下,而得到了示意的朱秘书也调整了紧张的情绪,轻声地汇报道:“安县长,三家子镇的村民又折回來了,堵在大门口,说了一些不太着边的话,嚷着要见你”
“嗯,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來了。”一听村民又回來了,安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來,站起來走到口往下一看,果然跟朱秘书所说的一般,远远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而且,与之前有秩序的守在大门口的情况不同,这一次村已不但进了县委大院,更把zheng fu的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我询问了一下,说是县局把曲三宝和几个为首的村民都抓了起來,说是扰乱公共秩序,要行政拘留……”朱秘书有些想不明白,刚刚安县长还和县局的宋局长喝茶聊天,还约好晚上要小聚,可怎么转眼的功夫就翻了脸,安县长刚把村民安抚住,他那边就拆了台,这不是在公然打安县长的脸吗。
“呵呵,一把好刀,可惜我是指挥不动啊,算了,我再到东楼去一趟吧……”朱秘书想的也是安平所思考的,宋强此举疑是挑起了村民对县zheng fu的仇恨,这不只是拆安平的台,同时也是在拆林立业的台,坐在沙发上的林立业一脸的奈,看着安平投过來的目光,忍不住自嘲的苦笑了一番。
“还是我去吧,信访工作由我分管,村民要求见的也是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邵书记汇报一下……”宋强此住了林立业的脖子,不去向邵江磊低头求饶,沒有人能指挥得了他,刹那间,安平想通了邵江磊的高明之处,在这种掌控全局的情况下,整个什宽都在邵江磊的掌中o纵着,林立业的县长职权被他限定在了一个特定的圈子里,背上了一个丧尽天良的恶名实在一点不冤,而看此时邵江磊的意思,又要把自己同样限定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当提线木偶,泥菩萨真是好心计,好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