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把第二口烙饼吞进肚里后回答:“我买了站台票。”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柳根又问。
“是王姐告诉我的。”夏阳微笑回答,望了柳根手中的饭盒一眼:“你快吃呀,一会凉了。”
“那我不客气咯。”柳根此刻的心,就像手里的不锈钢饭盒,暖暖的,他是真的饿了。
打开饭盒,里面有红烧肉和蒜泥炒青菜,柳根双手捧起饭盒,凑近鼻孔深深闻了闻:“真香!”拿起饭盒里的不锈钢勺子,舀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口中:“嗯,真好吃!”
夏阳看到柳根左脸上渗透出来的血染红了创可贴,有些心疼的说:“你慢点吃,脸上有伤。”
柳根用勺子接连吃了几块红烧肉,塞得腮帮子鼓鼓的,憨厚的笑着说:“不碍事……”嘴角流出亮晃晃的油水:“这是你做的吗?”
“嗯,我回家后,把火车站遇到的事,给爷爷奶奶说了,他们还责怪我怎么不把你带回家里吃个便饭呢,是奶奶提醒我,要我给你送吃的来。”夏阳小口的嚼着高粱烙饼,望着柳根大口狼吞虎咽的吃相,心里特别开心,仿佛眼前的柳根,就好比她此刻口中咀嚼的高粱烙饼,越嚼越有味道。
香喷喷的红烧肉加白米饭,对于柳根这个啃惯了硬馍和烙饼的穷山沟沟的娃来说,堪比山珍海味,那滋味,就像眼前清纯动人的夏阳一样香味宜人,他很快把饭盒里的菜和米饭全消灭了,用勺子刮着不锈钢饭盒里的米粒,接连打了几个饱嗝。
夏阳从塑料袋中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柳根说:“喝点水,吃那么快干啥,又没人跟你抢,像饿了几天几夜的馋鬼。”
柳根把饭盒搜刮拢的米粒全吃完,这才放下饭盒,接过夏阳递来的瓶装水,咕咚灌了几大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咂咂嘴,把瓶子递给夏阳说:“城里的水真甜!你也喝,烙饼太干了。”
夏阳接过瓶子,也不嫌弃,瓶口对准性感的唇,仰头喝了两口,又递回给柳根:“柳根哥,我刚才到王姐那里找你,听王姐说,你去看贾合偕的父亲了,老人家怎么样?”
“躺在床上,看样子情况不是很好。”柳根收起笑容回答。
“唉……贾合偕被抓,老人家的医疗费更没着落了,都怪我,要早知是这么个情况,我就……”夏阳自责的说。
“不怪你,别放在心上,贾合偕抢劫,是该受到惩罚,放心,老人医疗费已经够了。”柳根一时说漏了嘴。
“你怎么知道的?”夏阳诧异的问。
“哦,是贾合偕的妹妹说的,说她母亲从亲戚那里借了钱,凑够了手术费。”柳根自圆其说的回答。
“贾合偕要是知道,不知该多后悔,他不抢我……”夏阳瞅了柳根一眼,没再往下说。
可能是刚才吃饭时,又把伤口挣开了,柳根感觉左脸热辣辣的疼,抬起手,想去摸一下。
“别动!我看看。”夏阳把柳根的手挡住,不让他用手摸,看到他伤口渗透出来的血,把三个创可贴都浸透了:“我给你把创可贴换了,真应该去包扎一下。”
“呵呵……不碍事。”柳根脸上挤出笑容。
“药呢?”夏阳问。
“在袋子里。”柳根说着,弯腰拉开编织袋拉链,从里面拿出那个装药的塑料袋。
夏阳接过去:“你别动,我先给你消消炎。”从塑料袋中拿出那瓶碘棉,先把浸透创可贴的血水擦干,然后说:“忍着点,可能会很疼。”轻轻地开始撕柳根脸上的创可贴。
柳根没感觉有多疼痛,他的心,反而欢蹦乱跳的,鼻孔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奶香味,夏阳的胳膊肘,不时碰触到他肩膀,她口中呼出的热气,吹拂在柳根耳后,麻麻酥酥的很舒服。
“好了。”夏阳按柳根贴的方式,给他换了三个创可贴:“你别再笑了,那样又会撕裂伤口的。”
“呵呵……不碍事。”柳根感觉自己的伤口好了一大半似的。
“你除了说不碍事,就不能说点别的呀。”夏阳暧昧的白了柳根一眼。
“呵呵……谢谢你,夏阳。”柳根从夏阳的白眼中,没看到她丝毫不高兴的样子。
“你要真谢我呀,那你在我到南海火车站时,来接我。”夏阳娇嗔的说。
“好呀,我去接你。”柳根没把夏阳说的话当玩笑,还真答应她。
“我开玩笑,你也当真呀,傻样!不用你去接,有学校接新生的车。”夏阳被柳根憨厚的表情逗得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