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山南隘口外两里之处,再往前便很危险了,山隘口两座高耸的箭塔居高临下可以将箭支she到四百步开外,若是有床子弩那最少也是一千步开外的she程,靠近了有xing命之虞。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山隘口一条羊肠小道盘旋而上没入山腰的密林雾霭之中,沿着小道箭塔林立,每隔几十步便设有两三座箭塔,稍微陡峭之处都设有横栏工事,工事上方堆码起来的大石头清晰可见,若是强行进攻,怕是躲得过箭塔,也躲不了这些滚木礌石。
小道两边要么是密林,要么是悬崖峭壁,别无它途,土匪们占据的这个隘口当真是易守难攻之处,难怪以前数次进攻都无功而返,这样的隘口几百土匪守住,便是有上万官兵进攻也无济于事,阵型根本展不开。
李重叹道:“这地形当真固若金汤,若是以前还可围而困之,围上个一年半载让他们断粮自溃,可现在,且不说没有时间,便是有充足的时间,土匪们弄了五十万石粮食进山,怕是三五年不出来也饿不死了。”
苏锦也大挠其头,问道:“不知道有没有后路可进山,若是绕后攻击,出其不意,应该会有效果。”
一名都头道:“启禀专使大人,后路倒是有,不过却是无济于事。”
苏锦道:“怎么讲?”
那都头道:“卑职有个亲戚是山里采药的,前几个月这里大肆剿匪之时我曾问过他这八公山的地势,他告诉我,土匪占据的这座山du li成峰,山东山北均有路进山,不过却只能到匪巢背后的悬崖脚下,那悬崖高达数百尺,鸟兽都无法落足,更何况是大队人马上山,他曾采药去过那里,靠长索在悬崖上呆了半天,那悬崖上石块锋利如刀,差点割断了绳索没了xing命,所以怕是想抄后路难上加难。”
苏锦心情郁闷,默默看着隘口发呆,隘口的土匪们在箭塔工事上极尽挑逗之能事,又是出言奚落又是狂呼大笑,浑没将官兵当回事。
潘江气的大骂,对苏锦道:“专使大人,既然计策用不上,莫如咱们硬干,我就不信,咱们一千多人都攻不进这个隘口。”
李重忙摆手道:“不可!强攻成算不大,若是伤亡过大,便再没有后路了,不攻还有威慑作用,一旦败了下来,便再无机会了。”
潘江摊手道:“那怎么办?难道大家在这里干瞪眼不成?”
李重刚要解释,苏锦忽然一摆手道:“回营,莫作无谓之争,我想我有点眉目了,我需要冷静思考一下,晚上再和你们详谈计划。”
苏锦将自己关在营帐里静静的靠在被褥上思索,李重的一句‘威慑力’让苏锦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就像乌云里的闪电瞬间照亮一片天空,但忽然又归于黑暗。
“威慑力,不打有威慑力,打了便必败,再无机会了。”苏锦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念道着这几句话,苦苦追寻那一丝丝的蛛丝马迹,渐渐的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在心头,这个计划的大胆,让他自己也不禁额头冒汗。
打不过,又不能不打,粮食夺不回来,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条,扬州的百姓也是死路一条,晏殊一家也要倒霉,晏家,苏家都要倒霉,连宋庠、苟大胜等人也要跟着倒霉,后果实在太严重,所以绝对不能放弃。
但是打不过硬打,后果还要糟糕,最起码是又白白送上几百条xing命,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和!
和是要有筹码的,没有压倒xing的威慑力,土匪会跟你和谈才怪,仅仅靠这一千官兵,根本就不可能吓到土匪,没有筹码,和谈就是笑谈,现在的问题是要有足够的筹码让土匪不得不跟他和谈。
苏锦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