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尧大声呼喊道:“来人……来人……米花,千万不要,爷错了……”
米花手腕一翻,在苏锦等人破门而入的一刹那,匕首已经深深的刺入柔软的胸膛,身子一软,噗通栽倒在冯敬尧的面前。
冯敬尧身子扭动想向前爬行,可是身上的伤让他无法移动分毫,只能徒劳的看着米花的手臂伸在面前两尺之处,就是无法拉得到。
苏锦一把将米花翻转过来,胸口上的刀深深的刺至没柄,正中心脏位置,探探鼻息,早已气绝身亡,不由得大惊;虽然不知道二人在房中说些什么,但很显然米花是为将证据交予苏锦之手而愧对冯敬尧,所以自杀身亡;这样刚烈的女子,苏锦还是头一回见到,心中不免自责愧疚,悔不该答应她单独与冯敬尧同处一室而没有派人在旁监视。
冯敬尧脸上肌肉扭曲,眼中浑浊的泪汩汩而下,嘶声喊道:“苏锦,苏锦,快救活她,你若能救活她性命,我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你,屯粮之处、扬州府以前的那些官员与我勾结的证据,还有京东的几桩灭门大案,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坦白,只求你能救活她……”
苏锦缓缓起身,看着冯敬尧道:“冯敬尧,本人当然想知道你所说的这些事情,但是……本人不想骗你,米花姑娘已经香消玉殒了,再无回天之力了。”
“住口,你便是不肯帮我,那我自己来,老夫也懂医术,让我自己来!”冯敬尧发疯般的吼道。
苏锦摇摇头,吩咐衙役将米花的尸身抬出去,轻声道:“冯敬尧,你手头又多了一条人命,想想,你这辈子都做了些什么?你的身边还有亲人朋友么?最后一个爱你的女子也去了,本人真为你感到羞耻。”
苏锦心情沉重,也无心审问冯敬尧,只命人将冯敬尧收押看管,独自一人出门而去。
这段日子,看多了生死,心肠也变得坚硬了许多,但是米花的死依旧让他震撼,风尘岂无奇女子,草莽亦有大丈夫,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人,其人性的魅力也足以和任何圣贤大家相媲美;只是这样结束如花的生命,倒是有些草率。
苏锦站在院落中思绪万千,外边有人高声叫道:“专使大人在何处?不好了。”
苏锦一愣,忙道:“进来说话。”
一名厢军飞步进来,行了礼便急促的道:“苏专使,了不得,红影馆着火了。”
苏锦惊讶道:“不是吩咐了你们看护好红影馆么?”
那厢兵道:“回大人,我等一步也未敢擅离,只是晚间红影馆的米花带着一大拨的馆内女子出来,那些女子个个拿着包裹,好像是被遣散出门的样子,但专使大人严令我等不得骚扰馆内女子,所以卑职等便没有敢多问,没想到就在刚才不久,里边忽然火起,我等连忙进去施救,可是火势太大,好像到处都泼了油脂一般,实在是救不下来,这才赶紧来回禀专使大人。”
苏锦忙道:“可曾烧死烧伤人命?”
那厢兵道:“不像有人,我等冲进去的时候看了看,似乎各处都空空如也。”
苏锦挥手道:“速速带我去看。”
两人出了府衙,骑着快马飞奔北城红影馆,远远的就看见火光冲天,烧的哔啵作响,火势映得天空和街道一片通红;火光中很多厢兵和百姓都在徒劳的用盆桶提水施救,只是杯水车薪,全然不起作用。
好在红影馆独门独院,火势虽大,倒也祸及不到周围的楼宇,一座美轮美奂多少人为之向往的梦幻所在,半个时辰没到,便化为一片瓦砾。
苏锦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他忽然明白了,这火正是米花放的,这个女子来府衙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她遣散了红影馆内的女子,还她们自由之身,同时可能是在楼内各处泼上油脂,放火的方法很简单,只需几小截蜡烛点燃,在末端放上引火之物,烧完了蜡烛,火势便会起来。
“好生清理一番,莫让火势殃及周围房舍,将事情禀报府衙有司,然后你们便撤回兵营休整。”苏锦召来带队都头吩咐了几句,转身打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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