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出门,翻上马背追着去了。
公审大会依然在继续,但苏锦不愿去凑那个热闹,他回到府衙大牢去看了看冯敬尧,此人已经半痴半呆,趴在角落的稻草上口中喃喃自语有哭有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苏锦叹了口气,吩咐看守小心伺候,给他好的吃食衣物,不能坏了性命。
苏锦心里明白,冯敬尧怕是无法提审了,这样的状态,正常的说话都不能够,何谈能问出端倪来,看来还需靠自己去查寻粮食的下落,想到昨晚在客栈中跟马汉等人分析的结果,苏锦决定先去找宋庠问问情况;当日自己带兵攻打土匪,扬州城中的防务是宋庠在安排,这事只能问他。
三人出来府衙,来到广场上,今天的广场上人少了些,冯敬尧过堂之后,今日所审问的全是宋庠手下的属官,百姓们对他们的兴趣显然比对冯敬尧要小的多。
苏锦趁着提拿犯人的空挡,将宋庠叫到台后,宋庠劈头问道:“苏专使,冯犯可曾招供?”
苏锦摇头道:“哪那么容易,昨夜冯敬尧的相好女子,红影馆的女东米花来探视,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米花竟然当场自杀而死,此事恐怕刺激的冯敬尧颇深,到现在还胡言乱语的犯迷糊呢,审是审不得了。”
宋庠咂嘴道:“那女子竟然自杀?为情?”
苏锦道:“恐怕是,米花提供了线索让我找到了藏匿在她住所内的官员口供,但两人感情甚笃,米花可能是觉得有愧于冯敬尧,这才自刎身死。”
宋庠睁大眼睛,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道:“这两人一个粉头一个恶徒,倒也门当户对,粉头为恩客而死,说到哪儿也没人相信,依本府看,定是怕追究罪行,畏罪自杀身死,苏专使把他们看的也太好了。”
苏锦心头一阵烦恶,跟这样的卫道士说什么都觉得多余,于是岔开话题道:“人已死,说这些也无趣味,我想问府尊大人一件事,关系到藏匿的粮食。”
宋庠忙道:“什么事?”
苏锦道:“那日我去带人去八公山剿匪夺粮,城中的布防是大人亲自安排的么?”
宋庠想了想道:“本府因忙于安抚救济,此事是安排留守的厢军指挥使潘石屹来办的,怎么?出了茬子么?”
苏锦摇头道:“倒不是什么茬子,而是我怀疑就在那个当口,冯敬尧趁机将粮食转移出城去了,这段时间在城中遍寻不着藏匿粮食之处,这么一大笔粮食,岂能掩藏的毫无踪迹,所以我判断,粮食定然已经不在扬州城中。”
宋庠皱眉道:“你是怀疑守军放了粮食出城?厢军中还有冯老虎的余孽么?”
苏锦道:“那倒未必,不过这条线索或许能理出个端倪来,所以我正在着手查探此事。”
宋庠道:“可寻潘石屹问话,他尚未恢复指挥使之职,估计还在家中歇息,可让潘江去请他来问话。”
苏锦点点头道:“也好,请大人将潘石屹的复职文写一份交予本人带去,本人亲自去拜访他。”
宋庠惊讶道:“万一他是冯犯一党,岂能容他复职?”
苏锦不耐烦的道:“知府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孩儿么?这些事还用你来教?”
宋庠不知苏锦为何无端恼火,略感讶异,不过此刻苏锦是他的绝对的主心骨,他可不愿此时得罪这位当众斩犯人手指头按手印画押的家伙,此人越处的久,自己对他便越有一种敬畏;说起来一位年近五旬的朝廷命官敬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有些可笑,但宋庠实实在在的真的是这么想的。
宋庠赶紧回去桌案边,写下复职文,还长了个心眼,命潘江陪同苏锦前往潘石屹家中拜访,这才送瘟神般的送走苏锦。
苏锦拿着文,带着王朝马汉张龙和潘江一起离开府衙,苏锦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跟潘江说了一遍,潘江当然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二话不说快马加鞭,带着苏锦等人直奔南城潘石屹的住所所在之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