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摆手道:“继续……”
那职事又说了几桩事情,都是无干之事,苏锦有些着急了,就听职事又念道:“二十九日晚间,府衙守城队伍奉命前来换防……三十日晨……”
苏锦猛地蹦起身来,一把夺过记录册道:“二十九日夜间换防的?”
职事道:“是,五十名府衙差役,奉命前来调防,换下兄弟们歇息一晚上。”
苏锦盯着那些鬼画符问道:“当夜没有记录?”
职事指着一行甩胳膊蹬腿的字道:“没有,这帮人不懂值守规矩,第二日小的来想询问昨夜是否有事发生,结果城门上居然一个人没有,这帮人没等到咱们兄弟来接班便已经撤了,真是一帮菜鸟;幸好当夜无事,否则可如何是好。”
苏锦皱眉道:“城门城头一个人没有?城门呢?开着么?”
职事道:“那倒是开着的,总算他们还知道临走之前打开城门,误了开城时间,也是不允许的。”
苏锦若有所思,呆呆的出神,众人不敢打搅他的思绪,过了半晌,苏锦长舒一口气,忽然开口道:“行了,就这样了。”
职事呆呆的道:“专使大人,小的还没念完呢。”
“不用念了,你做的很好。”苏锦拍拍他的肩膀道。
职事道:“那兵饷还扣么?”
苏锦笑道:“不扣了,鞭子也不打,而且还要赏你;王朝,赏他两百文打酒吃。”
王朝答应着,掏出两百文放在职事手捧的记录册上,苏锦一摆手,带着众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职事看着手上的一碰大钱,心里想道:“苏专使果然是传说中的慷慨大方和蔼可亲,先前我还诋毁他,看来是误会了。”
苏锦带着一帮人赶回府衙,一路上潘江潘石屹等人满腹狐疑,在他们看来是一无所获,为何专使大人好像满载而归的样子。
直到到了苏锦的住处,沏上茶来,众人才有了发问的机会。
“专使大人,东门咱们不去了么?北门好像也没查出什么啊。”潘江急吼吼的问道。
苏锦吸了一口热茶,在口腔中回了几回,咽下去,这才道:“不需要再查了,粮食必是由北城运出的。”
潘石屹道:“何以见得?”
苏锦道:“二十六日报捷信使回来了,知府大人知道的同时,冯老虎必然已经知道了。”
潘江道:“这个自然,不过当日并未有异常啊,如何能判断?”
苏锦微笑道:“当日便有异常才怪,冯敬尧原本以为我们肯定拿不下八公山,所以他高枕无忧的等着咱们失利的消息,不料捷报传来,他一定是措手不及了。”
潘石屹忽然恍然道:“哦,他定是没有做好运粮的准备。”
苏锦微笑道:“对了,或者说他根本连应对之策都还没想好,因为我们在八公山完成的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当他得知消息之后,必然要想办法应对,眼见我便要带兵凯旋,眼见着便要着手搜查城中屯粮,他自然要赶紧将这批粮食妥善存储好;他知道放在城中,迟早会被挖出来,所以最后决定运出城外藏匿;而如何运出去却不为人所知,定然是让他大伤脑筋之事,而恰在此事,郭品超的无心之举帮了他的大忙;郭品超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主动组织衙役捕快协助值守城门,很可能是看到扬州城渐趋平稳下来,想做些事情,未来好在功劳簿上添上名字,却不料此事恰好给冯敬尧运粮出城提供了便利。”
潘江拍腿道:“于是晚间郭大人便带人来巡视了,是么?”
苏锦笑道:“郭品超来巡视是受冯敬尧指使,这不假,不过却未必知道冯敬尧要往外运粮之事。”
潘江道:“此话怎讲?”
苏锦道:“冯敬尧如此咬紧牙关不松口,定然是吃准了城中无人知道他是将粮食往外运,或许他随便编了个理由,要郭品超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运送什么贵重物事之类的事情,借以掩饰真实的目的。”
潘江道:“那如何能够?就算是衙役捕快值守,大批车队出门也会被他们知道,就算不知道运的是什么,日后只要这件事一提及,总是能让人联想到什么。”
苏锦哈哈笑道:“这就是冯敬尧的小心谨慎之处了,来来来,茶都凉了,你们先喝口茶,本使慢慢为你们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