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愕然,晏碧云道:“你看见是谁偷的?”
苏锦摊手道:“我和你们一样眼睛朝着外边,哪能看的见,若看得见我又怎会纵容偷儿行窃,当我是二傻子么?”
晏碧云掩口笑道:“那就请苏大人查一查案子,这偷儿能抓到也是件好事,否则他们定然还是要去偷别人。”
苏锦笑道:“好,本来大过年的,不想管这些事,但既然这偷儿惹得穗儿不开心,爷不能看着小穗儿哭鼻子,只好管一管了。”
小穗儿心里甜丝丝的,爷这话简直太给自己面子了,小穗儿一厢情愿的将这话理解为:惹了别人也就罢了,惹了穗儿那绝对不成。
苏锦走到小穗儿坐着的位置看了两眼,又探头左右瞧瞧,伸手在围在侧边的黑色布幔上摸了摸,皱眉想了想,缓步走向茶棚搭建的简易柜台,一名中年掌柜的站在那里看着苏锦,陪笑道:“这位官人还要点什么茶水点心?”
苏锦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吓了那掌柜的一大跳,苏锦将手心翻转朝上,搁在掌柜面前的柜台上道:“拿来,别装蒜了。”
那掌柜愕然道:“拿什么”
苏锦喝道:“你还装?刚刚偷走的钱袋呢?”
那掌柜虎着脸道:“什么钱袋,官人休得乱说话。”
苏锦冷笑道:“你不说是么?看来是要我拿你去衙门打板子你才肯招了?”
那掌柜怒道:“客官莫要血口喷人,谁见了你什么钱袋,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没有证据可不准坏人声誉。”
苏锦笑道:“你下一句定然要说‘我让你搜,搜不到钱袋便反告你污蔑’是么?”
那掌柜的道:“是又如何?我规规矩矩的做生意,碍着你什么事?却来污我偷窃?当我们好欺负么?”
苏锦点头道:“好,我来问你,我等在你茶棚中喝茶,钱袋丢了,为何你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得诧异,连一句问候之语都没有,你店中伙计也是同样,该干嘛干嘛,似乎根本与你们无关,这合乎常理么?”
苏锦一句话出口,晏碧云等众人顿觉疑点重重,确实如苏锦所言,自打小穗儿惊呼钱袋丢失之后,除了里边的几名客人扭头投来安慰的眼光之外,这掌柜的和伙计们居然没有一点表示,依旧该干嘛干嘛,似乎毫不惊讶,显然有些有悖常理。
那掌柜的支吾道:“你自不小心丢了钱袋,我等不询问不代表便是偷儿,难道你丢了钱袋,这庙会所有人都要上前询问安慰不成?若不然便会被你们诬为偷儿,这世间焉有此理?”
苏锦冷声道:“自然不需要,只是在你店中丢了东西,你身为店掌柜却不来关照便是不合常理,这一点你却狡辩不了。”
那掌柜瞪眼道:“凭此你便断定是我偷的么?”
苏锦微笑道:“莫慌,当然不会冤枉好人,我来问你,庙会上的地皮极其金贵,可谓是寸土寸金之地,寻常人家只有一臂见方的小小摊位,而你这茶棚的地方甚是宽敞,这面子当真不小。”
那掌柜的面色泛白,冷冷道:“你这位客官倒是管得宽,我自有门路弄来大块地方做生意,干你何事?真真好笑的紧。”
晏碧云上前轻声道:“据奴家所知,庙会之时,所有地面均由官府划定使用,除边角之地外,主干道两旁均平均划定,不得多占,这是为了多给摊贩们赚钱的机会,却不知你是从何门路要来寻常人家十几倍大的地方。”
那掌柜怒目而视道:“你们管得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当真晦气。”
苏锦喝道:“我警告你,你可以不回答,但是若是嘴巴再不干净,小爷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我再问你,既然你走了门路这么大的地方却只卖些茶水点心,价钱也便宜的紧,你赚个什么钱?”
“我自愿意卖茶,干你何事?”
苏锦微微一笑道:“你倒是高风亮节,花大力气走了门路,却又只卖些茶水点心,干些不挣钱的买卖,你脑子怕是进水了;你定会说‘我自愿意,干你们何事?’,确实不干我们的事,但是你这里的机关却是干我们的事了。”
众人一惊,苏锦居然说这里边有机关,放眼望去,茶棚内除了桌椅之外别无长物,哪来的机关?
那掌柜的听苏锦说出机关二字,脸色微变,兀自犟嘴道:“这位客官再胡言乱语,在下便要去招官府巡逻队来了,你们在此胡搅蛮缠,影响我家生意,我刘三脾气再好也是有火性的。”
苏锦一脚将靠近侧面布幔边缘的桌椅踹开,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响过,桌椅板凳倒了一地。
掌柜的喝道:“耍横么?庐州地界上耍横还轮不到你。”
两名伙计从后厨抄出两把菜刀,掌柜的也在柜台下摸出一根圆滚滚的粗木棍,气势汹汹的逼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