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笑道:“确实是通风报信,不然哪有好戏看?”
郎少东眨巴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不明白;苏锦呵呵笑道:“你猜朱世庸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郎少东皱眉苦思,脸se忽然发白,摇头道:“在下不敢妄自揣测。”
苏锦道:“不敢揣测就对了,但你也无需去猜测,朱世庸要怎么做是他的事,你只需将这份大礼包送上便完成任务了。”
郎少东鼻尖渗出细密的冷汗,心里不住的盘算,朱世庸居然敢送信给土匪,让土匪们劫了运往扬州的粮食,这件事郎少东根本就不知情;但苏锦说的有鼻子有眼,或许是真有其事也未可知。
姑且算此事是真,苏锦要自己将消息透露给朱世庸的用意又何在?这不是提醒朱世庸要加以防备么?他不是要扳倒朱世庸么?怎地忽然又帮他?
郎少东百思不得其解,看样子,苏锦也不会告诉自己的真实用意,不过有一点倒是正确的,只要消息是真,自己将这个消息告诉朱世庸,便等于立了一个大功,马上便能得到朱世庸的信任;但告知的方式须得考究,万不能直白而言,这件事关系生死,自己一定要装的含含糊糊不明白内情,否则便是等于握着朱世庸的把柄;老鼠的尾巴可以拿在手中牵制,老虎的尾巴那是万万不能抓着的。
郎少东打定了主意,脸se稍微平静了一些,低声问道:“苏东家,若是朱世庸问我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怎么办?”
苏锦道:“当然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你可以说是你家的伙计和我的贴身伴当在酒楼喝酒的时候无意得知,总之你自行决定如何解释消息的来源,这等事若是要我手把手的教,那就显得你忒没本事了。”
郎少东肚里暗骂,不过这事倒也确实不用教,消息来源都掩饰不住,那还说个屁。
“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便是,你要想办法将庐州的几位车行的东家约到和丰楼吃酒,不妨告诉你,商会和衙门的人都守在车行左近监视,就是怕我去和车行接触;因为当初运粮之际,朱世庸曾命令车行不准将车辆租给押运粮食的禁军,为的便是要拖延运粮的时间,让我在扬州的差事办砸了,我要找车行东家拿到口供,才能在将来定朱世庸的罪,这件事办成了你便是立了大功;做完这三件事,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郎少东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庐州城中竟然还有这么多事自己都不知道,郎少东既恼火又庆幸,恼火的是,商会和朱世庸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回事,这些在眼皮子地下发生的事自己一无所知;庆幸的是,还好自己没参与,否则苏锦绝不可能跟自己还坐在这里说话,自己或许也正跟朱世庸和唐纪元等人一样,蒙在鼓里等死呢。
“苏东家放心,在下一定尽心竭力办好这几件事,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请说。”
“若一旦朱世庸发觉我为你所用,怕是会对我下毒手,到时候还请苏大人多加庇佑,他们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苏锦呵呵笑道:“我给你个授权,一旦你觉得有xing命之忧,可以立刻来找我,我会将你保护起来,我手头有禁卫马军近两百,保护个小小的你,当不成问题。”
郎少东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苏锦淡然道:“既然你丑话说在前面,我也把丑话说在头里;我已经将最核心的机密之事告知与你,你想自寻死路也由得你自己;要知道朝廷派了钦差大臣下来彻查此事,你这样的人物会像一只小虫子一般被轻易的碾压,若不信的话可拿xing命来赌一赌;话说扬州府中有很多人比你聪明机变百倍,后台比你强硬百倍,但是他们就是因为站错队跟错人,所以现在都躺在泥堆里腐烂生蛆了;你可要珍惜我给你的这次机会。”
郎少东其实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苏锦这番话只是画蛇添足而已,当朱世庸等人瞒着他的所作所为曝光于眼前之后,郎少东就知道,朱世庸和商会众人死定了。
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成为当中的一个牺牲品,苏锦主动送上一只大腿给自己抱住,这已经是老天垂青了;郎少东下定决心紧紧抱着这跟大腿绝不松手,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就看自己的表现了。
苏锦命小柱子从车上将准备好的四个包裹拿下来交给郎少东道:“我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连礼物都帮你备好了,不用你花一文钱;那个大包裹里是三十两黄金,这三个是三十两白银,够你拿的出手了。”
郎少东咂舌不已,倒不是不是为了这般大手笔的钱银出手,而是为了苏锦的周密安排,这礼物打一开始便已经准备好,这说明苏锦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屈服,自己蹦跶半天其实一直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直到此时,郎少东终于明白,这个苏记的少东家为什么会混的风生水起了,自己跟他相比,人家是天上亮晶晶的星星,自家只是地上冷冰冰的一坨狗屎而已。<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