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永平拱手施礼道:“三位会长大人也来了,我还正打算去你们府上拜见。”
唐纪元道:“你来作甚?”
郎永平笑道:“有些事来禀报府尊大人罢了,也没什么大事,顺便给府尊大人拜个年。”
唐纪元满腹狐疑的看向朱世庸,朱世庸停下脚步对郎永平道:“郎东家,你说的事本府已经知道了,不过都是些流言蜚语,当不得真,你出去后莫要乱传。”
郎少东垂首道:“岂敢,小人也是怕真有什么事儿,这才急着来见府尊大人,若是无事,小的告退了。”
朱世庸微笑道:“去,你对本府一片心本府会记住的。”
郎永平谦卑的躬身行礼,刚要出门,忽然转身回来道:“府尊大人,若是用的上小人,但请吩咐便是,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朱世庸呵呵一笑点头道:“本府记下了。”
郎永平诡异一笑,昂首出门,心里快意无比,看来苏锦所说的话全是真的,看朱世庸的慌张摸样,这狗官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府尊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来作甚?”唐纪元急忙问道。
朱世庸无声的指指凳子,当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挥手命两名小婢退下,这才道:“三位,出大事了……”
三人一惊,齐声道:“怎么了?”
朱世庸低声道:“这郎少东家跑来求见我,跟我说他家管家前几ri和苏家的伴当吃酒,酒酣耳热之际听到那伴当说起八公山劫粮之事……”
唐纪元惊道:“那和你我有甚关系?”
朱世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安排送信去的陈老根么?”
唐纪元讶异道:“怎么?他没死么?”
朱世庸骂道:“这家伙当真命大,居然被土匪捉住还没被杀,郎少东家刚才就是来告诉我,说苏记的伴当醉酒之后透出口风,说是在八公山剿匪之时释放出了一名庐州衙役,自称叫做陈老根。”
唐纪元等三人倒抽一口凉气,惊道:“那还了得?此人……此人可是最大的祸害啊。”
朱世庸皱眉道:“本府岂有不知,初始我还抱着希望,陈老根应当不知道信的内容,只要那封信没落入他人之手,便高枕无忧;可是姓郎的说,苏锦抄出了一封什么信件,高兴的如获至宝,本府怀疑这就是那一封我们送出去的信……”
三人头皮发麻,脸se惨白,若是人和信都在苏锦手中,自己几人的命运便算是彻底了解了。
“大人,既然信件和陈老根都在苏锦手中,为何他却不发动?难道以此来要挟我等不成?”还是小诸葛刘副会长脑子清醒,立刻发出了疑问。
朱世庸叹道:“麻烦的是信和人都不在苏锦手中,郎永平说,钦差大臣欧阳修在寿州公干,苏锦将信和人都交给欧阳修了。”
唐纪元道:“欧阳修?您不是说那欧阳修是朝廷派下来查出苏锦八公山矫诏一案的么?怎地跟苏锦搅到一起了?”
朱世庸道:“本府如何得知?这欧阳修在朝中名声不佳,吕相和夏大人都和他没什么交情,但此人深得圣意眷顾,轻易也动不了他;这些倒也罢了,可恨的是此人的身份。”
刘副会长道:“他是什么身份?”
朱世庸道:“他是御史中丞,专门咬人的狗;御史台无事尚且生出三分事,何况这么重要的证据落入他的手中,真真急煞我也。”
刘副会长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府尊大人,这郎少东家如何知道此事与你有关?巴巴的跑来告诉你,我记得送信之事好像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他是凭什么断定此事与府尊大人很重要的呢?”
朱世庸摇头道:“他本不是来说信件的事情的,他只是听说抓了一名庐州送信的衙役,他以为州府失踪了一名衙役定然是急于寻找,所以他是来告知陈老根的下落的。”
刘副会长道:“那为何又说到信件了呢?”
朱世庸道:“这是我旁敲侧击问出来的,我问他是否知道那封信是送达之后衙役被抓,还是没送到便被抓了,我谎称那封公文很重要,耽误不得时间;他想了半天才说,好像是提到了什么信,还说是苏锦得了去,高兴的很。”
刘副会长不死心的问道:“那苏记的贴身伴当为何要跟他的管家提及此事呢?”
朱世庸咽了口吐沫道:“这我侧面问了,据说是郎家的管家跟苏记的伴当喝酒之时说话有些对苏锦不敬,讥笑苏锦混了个粮务专使却无品无级,惹人笑话;那苏记的伴当一急之下就说了此事,还说他家公子马上就要立大功,他们发现了有人通匪的铁证,一旦立下此功,朝廷定然给予高官厚赏云云,总之是被激将说出来的,不像是拿来试探我们。”
刘副会长颓然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怕是真的麻烦了,不管郎少东家是否有意来试探,有一点是肯定的,信件以及陈老根定然是落入苏锦或者是那欧阳修之手了,否则他们如何能知道有陈老根这个人和这封信?陈老根若是被土匪抓住便被杀死,苏锦即便后来攻陷山寨,也决计不会知道有个陈老根来送过信,只有人和信都在,才会有这样的消息流出来。”
众人纷纷点头,此事败露已经是肯定的了,这个消息不啻于惊天霹雳,房中四人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可以想见,一场暴风骤雨即将到来,这场灾难足以毁了在座四人和他们所拥有的一切。m<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