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冷笑道:“既是攀诬,你紧张什么?我无证据也不敢胡乱给你栽赃,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耻么?这事你以为天衣无缝,只可惜秦大郎被黑七杀死之后,你派人灭了黑七等人的口,却不料逃脱了一个人,我攻打八公山匪寇的时候,此人恰好便是投奔了八公山匪寇做了他们的二当家,他的名字便叫做邱大宝,也许你们有人会认识他。”
邱大宝的名字一出口,好几名衙役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显然是跟邱大宝曾有过交情,邱大宝这个人不似黑七他们那般的凶蛮,在庐州城中交接了不少人,否则八公山的沈耀祖也不可能拜他当了二当家,正是因为此人交游颇广,耳目灵通,利用的便是他的耳目灵通这个优势。
苏锦继续道:“我在八公山上遇见邱大宝,他告诉我,秦大郎死后,朱世庸嫁祸于我不成,又怕包大人追查到底,所以便让提刑司的仵作吴五哥顶罪,并命人将参与此事的黑七等一干人邀去赴宴,用毒酒尽数毒杀;邱大宝出门小解,无意间看见下毒的过程,这才假装被毒倒,趁着被抬出去掩埋之际暴起伤了几个人这才逃往八公山,此事我亲耳听闻、若有虚言万劫不得超生。”
刘大郎听到仵作吴五哥的名字,身子明显的一抖,手上的柴禾哗啦啦散落一地,这事是他亲手所为,苏锦此刻当众说出来,叫他如何不惊?原以为此时只有朱世庸一人知晓,却不料早就为人所知了;苏锦知道,还不知有多少人知道细节,但愿他们只知道些大略,但愿他们不知道是谁人下手勒杀了吴五哥。
朱世庸飞起一脚将一名听得入神的厢兵踹翻在地,连踢几脚,骂道:“这样荒唐的事情你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快些做事,谁再听他的蛊惑之言,本府军法从事。”
苏锦哈哈大笑道:“瞧你吓得那副摸样,有胆子做,却无胆子承担;放心,那邱大宝在我攻打八公山匪巢之役中已然毙命,否则岂有你今ri猖狂,你的乌纱帽早就掉了;只可惜你干的坏事太多,这一件事算你走运,主要证人死无对证,但是你对我仇怨太深,以至于竟然昏了头派人假装送公文经过八公山,故意将写明粮食押运ri期和兵力的信件落于土匪之手,好教土匪劫了我运往扬州的粮食,这件事虽巧妙,但却露了马脚;你本以为送公文的陈老根会被土匪杀了,可是陈老根福大命大,非但没死还被我救了出来,所以你的通匪之罪便大白于天下了。”
“陈老根?怎么可能?”衙役中有人失声叫道。
苏锦道:“你们定然觉得奇怪,这朱世庸道貌岸然,骗那陈老根说八公山匪患已除,并严令他一ri送达公文,逼着陈老根从八公山下抄近道;陈老根被土匪抓获之后,你们这位朱知府还假惺惺的在府衙宣布了陈老根的死讯,还亲自送抚恤饷银给陈老根的老母亲,目的便是要混淆视听,造成陈老根已死的迹象;陈老根是落入了我的手中,若是陈老根有幸得以生还,我相信,你们的朱知府定会杀了他灭口;他之所以公开声称陈老根的死讯,便是为万一陈老根活着回来做准备,从一开始陈老根便是他的一颗弃子,他绝不容陈老根活着回到庐州。”
众人越想越觉得苏锦额话有道理,看看朱知府和苏锦,一个面se铁青哑口无言,一个侃侃而谈叙述清晰,若说苏锦随口么胡编,一时半会编的如此丝丝入扣,那倒是个绝世的人才了。
“且由你伶牙俐齿血口喷人,再过一会,你便要剉骨扬灰了,本府不屑与你辩驳。”朱世庸苍白无力的做着狡辩。
苏锦呵呵一笑道:“任你如何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我可以以我苏家列祖列宗起誓,若有一句虚假,天打五雷轰;朱知府,你敢发誓么?你敢以你朱家列祖列宗发誓,你没做过这样的事么?”
朱世庸脸上青红交替,怒道:“谁与你这小贼作这无聊的把戏,若说发誓,本府如何不敢,只是不屑于与你辩驳,没得失了身份。”
苏锦呵呵点头道:“就知道你不敢,不过本人也不想揪着你不放,我这番话可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说给在场的厢兵兄弟和庐州的衙役兄弟们听得;你朱世庸一人犯下逆天大罪,却拉着这些兄弟们跟着你送死,这也太不地道了;我说你这老贼心肠歹毒便是如此;你明知死到临头,便想杀了我和我的家人泄愤,这我能理解,毕竟你的小辫子是我揪出来的,可是你硬是要这数百弟兄陪着你送死,这就太不应该了。”
朱世庸怒骂道:“小贼红口白牙倒是会挑拨离间,任你如何有口才,今ri总是难逃一死。”
苏锦道:“我死不死没关系,但你硬是拉着这些不明白情形的厢兵弟兄和衙役兄弟们作乱,这不是陷他们于必死之境么?你我之间虽有恩怨,也犯不着拉上这么多人;你关闭四城城门戒严,欧阳中丞率大军前来定然将城中跟随你的厢兵当成乱军,保信军千余人加上衙役捕快不过两千之数,如何抵挡近万禁军的攻打,城破之后这些人个个背上谋反之罪,自己丢了xing命不说还连累家族蒙难,你这么做还算是个人么?你有没有征求诸位心意?若是众人当真愿意誓死追随你,那便当我苏锦咸吃萝卜淡cao心。”<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