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骂道:“他娘的,连床子弩都搬来了,正在河对岸朝围墙轰击呢。”
苏锦心里一凉,忙问道:“有多少台?”
张龙道:“两三台床子弩,看来是想轰开围墙,用床子弩往我们人群里she;狗.娘养的,真够毒的。”
苏锦虽然没见过床子弩,但后世也曾学过历史,知道古代冷兵器时代打仗有这么一个远程的进攻利器,这玩意可称之为弩炮,笨重如大床上安装了七八丈强弓,所有弓箭的力道都用来发she一只儿臂粗的弩箭,可she五百步之遥,力道强劲无比;没想到庐州厢兵中居然有这个玩意。
这玩意太过笨重,定是拐弯抹角的不好搬弄进院子,否则一旦搬到院子里往人堆里she,那便是再多几层的肉盾也是一贯而入皮肉开花之局了。
朱世庸也是没办法了,闹腾了一夜也没拿下苏锦,还被苏锦策反过去七八十人,厢兵进攻又疲软不得力,自家的亲卫队人数又少,城门上的士兵又不能调来,他也怕苏锦所言是实,万一欧阳修真的带了人马来攻城进来,自己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想来想去他忽然想起了军械库中还有两架大家伙,本来有十余台床子弩,年前数次剿匪带出去损毁了七八台,只剩下两台能用,此刻正好派上用场;所以趁着给士兵们吃饭恢复体力的时候,他便下令将床子弩假设在肥水河西岸,河宽仅百步,这玩意正好能隔岸发she,只需轰榻围墙,便能将苏锦等人像串糖葫芦一般的串起来。
到那时,苏锦别无他法,若不想被床子弩she死,便只能主动进攻一博,那样的后果显然还是一样,都是个死。
情形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苏锦等人虽然看到了床子弩在轰击围墙,但是却一点办法没有;不一会儿,就听轰轰两声,围墙被she塌了一处,露出三四尺宽的豁口。
苏锦赶忙招呼众人往两边分散,躲在豁口之外的围墙保护之下,片刻之后,一只弩箭带着嗡嗡的低沉的颤音从豁口处直she进来,掀起倒塌的围墙上的浮尘猛然she中一颗碗口粗的树干,啪啦一声爆碎开来,木屑纷飞四溅,飞溅在众人身上宛如石块砸中一般,疼痛无比。
那碗口粗的树干也被削去半边,露出里边白生生的木芯,满树枯枝刷拉拉如雨落下。
众人舌头伸的老长,均惊骇于这床子弩的威势,这要是扎到人堆里,直接便要犁出来一道人肉通道不可。
苏锦护在王夫人和晏碧云的身前,枯枝砸落身上也浑然不觉,心中焦急如焚。
最让苏锦担心的事随即发生了,床子弩得到朱世庸的命令,开始朝豁口两边的围墙轰击,豁口一开,两边的围墙便很容易被轰开了,轰轰两声过后,围墙豁口扩大到丈许;人们纷纷再往两边靠拢,沿着豁口形成一片无人地带,聚集的阵型硬生生被分为两半。
苏锦明白,当西首所有的围墙都被轰开之后,那便是最后的时刻了。
“公子爷,怎么办?”王朝马汉等焦急的问道。
苏锦咬咬牙正准备下达拼出一条血路的命令,忽然间他的耳边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与此同时,在场众人也若有所感,纷纷侧起耳朵仔细倾听。
苏锦心头狂喜,心脏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狂跳起来,那声音正是从北城门处传来,正是一片喊杀嘈杂之声,不用问,欧阳修率大军到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