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特末的忍耐力到了极限,破口大骂道:“你这厮当真惫懒,莫以为在你们宋朝过境之中,本使便任你为所yu为,你有本事命人将本使给砍了,又何必玩这些不上台面的花样来恶心本使?”
苏锦笑道:“萧主使莫要发怒,果真是马么?那你发个毒誓说这确确实实是马儿,我便信了你。”
萧特末啐了一口道:“发你娘的誓,爷爷不伺候了。”
苏锦冷笑道:“再骂一句便送你去开封府大牢卖屁股。”
萧特末饿狼般的瞪着苏锦,却始终没敢再骂出一句。
苏锦转头问道:“你们谁知道马匹的价格?像这等毛长腿短像个草驴一般的马儿能值几个钱。”
有人答道:“契丹良种马,市价可达一千贯左右。”
苏锦骂道:“那是契丹良种马的价格,本使问的是这几匹劣马的价格。”
那士兵有些脑子转不过来,正准备说:“启禀大人,这正是契丹良种马。”话没出口便被人捂住了嘴巴,立刻有人替他答道:“劣马价格不如牛,这几匹劣马最多值个百来贯一匹。”
苏锦皱眉道:“一百贯?够百姓一家子生活五年了,这等劣马也能值这么多?”
小穗儿闻弦歌而知雅意,忽然开口道:“我知道我知道。”
苏锦大乐,小丫头有些怯场,竟然忍到现在没说话,这回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你倒是说说看。”
“小婢的表舅是贩马的马贩子,小婢自小在他家长大,倒是知道一些价格,一般好马的特征是:头如梭、项如弓、毛如油、皮如缎、蹄似铁,胯如刀……小婢看这几匹马没一处符合,这是不折不扣的劣马无疑。”
苏锦差点没笑的背过气去,这丫头也不知学来的这些说道,怕是倒有一大半是瞎编的,不过倒也编的顺溜。
“小娃娃莫要胡说,我契丹良马皮糙乃是御寒打磨之象,腿粗短乃是耐力持久之故,毛发乱了是没有梳洗而已,再说了,毛发梳的再漂亮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罢了。”
小穗儿清脆的反驳道:“这位大胡子官儿,奴家可不是来跟你抬杠的,奴家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而已,你也范不着这么急着表态。”
苏锦笑道:“莫理他,这种劣马能卖几个钱。”
小穗儿扳扳手指道:“越是劣马越是能吃,胃口大脾气大,力气却小,别说跑路骑乘不成,便是拉车耕地也不如大青骡子;这种蹩脚货最多二十贯一匹,小婢都觉得不值,徒耗食粮罢了。”
苏锦高挑大指道:“总算遇到个识货的,差点被人给蒙了;萧主使你这马二十贯一匹,便算你是二十两一匹,一万贯需要五百匹,这里是八匹,你再弄来四百九十二匹来,咱们便好交割完毕,借据你拿走,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萧特末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儿个算是碰到无赖了,以前总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无耻卑鄙的很了,可是眼前这惫懒少年比自己无耻十倍,不,百倍!不!千倍。
萧特末血往上涌,火爆的脾气按捺不住,暗自盘算着,要不要伸手一把将这少年的小细脖子给拧断,但再一想,图一时之快会招来灭顶之灾,只能强行忍住。
“看来萧主使弄不来四百多匹劣马来抵债,记得你们好像一共只有百十来匹牲口,折合银两也不过两千多白银,剩下的该如何抵债呢?”苏锦挠头道。
萧特末冷笑道:“依你看该怎么办呢?”
苏锦愁眉苦脸的苦思半晌,忽道:“有了,你们辽兵的兵器盔甲倒也新奇,特别是你那根大狼牙棒,看似是纯铁的,倒也值几个钱。莫如你们将盔甲马匹大车和你们的这些破铜烂铁的兵刃一并作价,虽然还差了些,但我也就勉为其难了,亏了就亏了,谁叫我遇到你萧主使这么个穷的叮当响的人呢。”
萧特末大吼一声,伸手便来抓苏锦的脖子,一旁的王朝快速出手格开萧特末沉重的一抓,拉着苏锦往后急退。
萧特末已经动手便不再迟疑,大吼数声,百余名辽兵亲卫迅速冲上来便要强行火拼,眼见一场混战便要爆发。
就在此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浓烟滚滚而起,帐篷边一个小土包轰然炸开,炸的泥石飞溅,落得众人满头满脸都是。
众人愕然停步,只见苏锦手中握着一根黑魆魆的冒着青烟的黑管子,口中喝道:“谁再上前一步,小爷轰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