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赵祯跟晏殊等人谈谈说说,一边居高临下看着台下考生,初始的迷惘过后,所有的学子都已经开始奋笔疾书,赵祯微微点点头,但忽然他现苏锦坐在那儿咬着笔杆呆,自始至终没有动笔,于是问晏殊道:“晏爱卿,新科会元苏锦到现在一字未落,看来这道题是难倒他了。”
杜衍插话道:“臣早说了,这个苏锦只会些表面功夫,实际上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会元定名次之时,臣便跟晏三司说了,帖经墨义考不出便罢了,还在下边写上打油诗一,态度着实恶劣,解试省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蒙混过来的,当初若非晏三司极力要将他取为第一,我和吕相早就将他黜落三甲之列了;这下可好,眼下动真格的,看来他要原形毕露了。”
晏殊皱眉道:“杜枢密是说我晏殊身为主考徇私舞弊了?”
杜衍道:“我可没那么说,晏三司自己多心罢了,只是三位主考两位认为他不该入三甲,偏偏晏三司极力举,这其中倒也难免有闲话。”
晏殊怒道:“自始至终看的都是誊写过之试纸,而且姓名全部糊住,老夫便是想作弊也从下手啊,你这是血口喷人了,皇上在此,你给我说清楚。”
杜衍翻着白眼不理晏殊,晏殊拱手道:“皇上,您要还老臣一个公道,老臣办事一向秉公而为,再说苏锦和老夫并亲眷关系,老夫如何会为他而毁了一世清名?”
杜衍哼了一声道:“关系?马上便是你晏三司的侄女婿了,此事满汴梁皆知,你瞒谁呢?这苏锦也是,为了抱紧三司大人大腿不顾一切了,连大他几岁的寡妇也娶了当正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晏殊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便要飙,赵祯赶忙喝止两人,斥道:“大庭广众之下,身为朝廷中枢脑,居然跟两个泼妇一般对吵起来,你们还要体统不要?”
晏殊狠狠瞪了杜衍一眼,低头不说话了,杜衍颇为得意,可算是出了口鸟气,能让晏殊暴跳如雷可真不容易,这老狐狸平日一副宠辱不惊的摸样,只有像这样说些挖心窝子的话才能让他怒。[
赵祯手指着杜衍道:“你还笑的出来,这种事能随便乱说的么?幸而朝廷上下都知道晏爱卿的为人,否则你这一说岂不是真的惹出许多谓的话题来?想不到你倒还真是爱管闲事,人家爱娶谁为妻干你什么事?再说,苏锦是朕钦点的会元,当初朕从你们三人报上来的匿名试纸中选择了一个,连朕也不知道那边是苏锦,你却将这件事怪到晏爱卿头上,你呀,真是老鸹肉吃多了,就是话多的很。”
杜衍吃赵祯一顿训斥,顿时歪头耷颈气焰全;赵祯不再搭理他,转头往殿下看去,忽然惊喜的现,苏锦用笔蘸了墨汁调匀,缓缓的在白纸上书写起来,看神色颇为镇定,显得颇为胸有成竹。
苏锦当然胸有成竹,珠玉在前,他只是奉行拿来主义罢了,至于此举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以后范仲淹还会不会在写这篇文章,若是在写反倒成了抄袭自己的文章等等,这笔糊涂账苏锦也顾不得了,自己穿越而来本身便像是游戏中的一个bug,现在考虑这些又有何用?
洋洋洒洒两张试纸,边回忆边默写,还要自己添些临时的想法,写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才将这篇策论完成。
殿试结束的时间是午时,从巳时一刻开考,到结束的时间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而已,对动辄一片策论考一天的举子们来说更是增加了难度;苏锦写完之后署上姓名连看都不看便第一个交卷了,其他举子有的羡慕的看着苏锦,也有人觉得苏锦是在出风头;第一个交卷有好处么?若是写的不好,反倒会成为笑柄,大多数人选择斟词酌句的继续润色苦思,力求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