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中有这种一心为公,尽职尽责的同志,难能可贵!阳革同志,这位举报的同志,虽说没有经过正常的程序,却也算是嫉恶如仇,纪委要给予保护啊,不能冷了同志们的心……”省公安厅是政法委书记鞠彭章的禁脔,外人一般插手不进去。而鞠彭章一向跟李月仙走的较近,跟马芳河和王阳革可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从这一点看,王阳革给自己下套当刀使的可能性不大。既然王阳革没有其他的目的,那这个案件倒可以拿过来一用。
“嗯,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案件涉及到地市级的领导干部,闹不好就会引起上层的动荡,不小心谨慎是不行的,回头我交待一下,一定要保证举报人的合法权益……”看来严宁已经把张令森急于扳回局面的脾性摸的极为准确,省委书记是抓总做决策的头脑人物,可张令森放着正经事不谈,却去考虑一个不知名的小干警,王阳革对张令森舍本逐末的做法有些不以为意。不过透过现象看本质,王阳革知道张令森看似不经意的询问中,包含着小心谨慎,这也恰恰说明了他对此事的重视,否则绝不会了解的如此详细。
“这个双江的问题啊……”张令森欲言又上,小心的试探起王阳革对双江整体的想法。张令森几乎可以肯定王阳革就是从工作角度来向自己汇报的,毫不避诲双江的现实情况,这给了张令森可以将王阳革争取过来的念头。
“呵呵,令森书记,你不是北江人,有些情况你不清楚。我呢也早就想和你唠唠北江曾经的过往,今天我多说几句,你就当个笑话听。双江橡胶是当初为了支援朝鲜战场而成立的,后来由军转民,纳入了地方管理,就因为我国的橡胶产量不多,原料多为进口,价格浮动较大,这就让人在财务管理上有很大的主动权。所以几十年来,北江数任领导对一些不好处理的帐目,都从橡胶厂走,日积月累之下,早就成了一团烂帐!呵呵,这事过景迁,有些事情翻出来,找后帐,只会使得人人自危,不利于北江的稳定,既使要调整,也要徐而图之,不能一促而就,这也是我在常委会上保留对橡胶厂调整意见的原因……”
严宁这个小人精把张令森的脾性摸的透透的,只要牵涉到双江的事情,急于扳回局面的张令森就会有很强烈地主动性往橡胶集团上联系,想着要把事情彻底揭开。但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想要巩固地位,咱可以支持你,借着双江班子往某些省委领导身上泼脏水,进而把人踩到脚底下,树立你无上权威也可以。但是橡胶集团算是华夏国企弊病的一个缩影,想要掀开这个盖子还是免了,若真任由你胡来,除了把大家都带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以外,没有一点好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是我操之过急了……”张令森的眉头一挑,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心里却跟开了锅一般。王阳革的话让张令森很是触动,心中也是一阵的后怕,看来王阳革说的没错,双江橡胶集团的水真的很深,偏偏自己还如获至宝,现在看来,这个突破口选的实在不怎么样。
几乎可以肯定,以马芳河、王阳革为代表的北江本土势力并不愿意与自己产生深厚的矛盾,也无意与自己争锋。双江橡胶集团虽然不在他们掌控之下,但是任由自己揭开了这个盖子,对他们这些本土势力冲击最大,这好处没捞着,却平白背个骂名,难怪马芳河任可让自己误会,也要投弃权票。现在反过来想想,马芳河没跟自己撕破脸,一拍两散,倒是个厚道人。
“嗯,阳革同志,这事先不说了,咱们先说说这个案子。反腐倡廉,保持党的纯洁性一直是我们党坚持的原则,对于腐败现象,只有坚决打击,没有妥协退让,不论涉及到谁,不管涉及到哪一级的领导干部,我们都要一查到底……”双江橡胶集团的切入点抓错了不要紧,威望折损了也不要紧,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只要依然做在省委书记的位子上,总有扳回局面的时候,双江的李知起,这个副厅级的干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来当做重树省委书记威严的垫脚石却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