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放歌笑着说:“有啥好注意的,她来就是借书还书,我现在不是干这个的吗?”
付医生说:“还是小心点好啊,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六神丸’,名声不好的,你在前线待了那么久,会不知道?”
吴放歌一惊,胖鹅营长不是也说过这事儿吗?路小婉……六神丸是了,名字发音也很相近,这可真是冤孽啊虽然心灵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是人生经验丰富的吴放歌脸上却一点也没露出来,反而笑道:“听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原来就是她,挺漂亮的嘛”
付医生严肃地说:“漂亮你也少和她接触她名声不好,就因为这才主动申请去的前线,不过听说在那儿**病又犯了,这次回来我看也在部队待不久了”
吴放歌正想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又有人来借书了,付医生就说:“下次再聊,记得我和你说的”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吴放歌叫了一个兵过来帮忙,然后自己抽身出来,回到小仓库自己的住处,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火柴盒来这个火柴盒是参加突击前他交给胖鹅保管的,这次与副处长走马上任顺便就给他带来了,算是一个意外
吴放歌图开火柴盒,里面是几根油黑清亮的青丝
六神丸据说是一位中成药,有安神醒脑之效果,但是如果那个人不幸得了这个外号却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作为外号,六神丸的延伸含义就是:六神无主的时候拿来玩一玩
路小婉显然是一位心地善良,却又爱心泛滥的女孩儿,起结果就是她用身体安慰了某人或某些人,而后果就是得了这个戏谑的外号,这里面固然又路小婉不太把握自重自尊的分寸以外,其实那些被她安慰过,却又转过身来玩弄她,戏谑她的人其实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这些人如果到了六神无主的时候,就让他们六神无主去,因为他们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安慰不过这些人的恶毒已经是路小婉的名声和心灵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这从路小婉现在对待别人总是绷着脸就可以看出来其实路小婉整天绷着脸并不是她想绷着脸,这其实不过是她试图保护自己的一种表现而已还好,在她接触的那些男人中,至少有一人的人品还说得过去,这个人就是吴放歌
吴放歌也有过六神无主的时候,那时,卫艳死了,他和战友们追杀越南特工回来,身心具已疲惫,各项指数可能都降到了最低点,在梦中,他再度得以和卫艳重逢,巫山云雨,醒来后却在枕头上发现了和卫艳发质完全不同的几根青丝,后来又听说了‘六神丸’的事却没想到在这里重逢了
无疑,六神丸对他是有恩情的,和他巫山云雨,代替卫艳安抚了她的心灵,而当他重伤昏迷的时候,恐怕也没少好好的照顾他知恩不报非君子,吴放歌不是君子,可毕竟也懂得知恩图报道理,虽说这种报恩不一定非得对六神丸负上男女之间的那种责任,但是让路小婉感受到一点正常的友谊还是可以的,反正自己和路小婉那点事,自己一直是糊里糊涂的,路小婉倒是清清楚楚的,只是糊里糊涂也有糊里糊涂的好处,那就是可以一直装糊涂下去,难怪身为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要写下难得糊涂的四字名言哩
既然是正常的友谊,那就得有正常的理由来接触,吴放歌很快就找到了这个理由
新购进的书终于编制完毕,吴放歌按照提前预约借阅的登记,把那些书找出来,一本一本的送货上门,路小婉要看的《第二十二条军规》也在其中,但是排序被吴放歌排到了最后
依次送完所有的书,到最后只剩下了一本《第二十二条军规》,吴放歌拿着这本书就去找路小婉,却扑了一个空,和路小婉同一宿舍的,有老好人之称的护士周大姐笑着说:“……不在呀,人家相亲去啦”
吴放歌一听,心想这个路小婉看上去也有二十六七了,确实到了该相亲的时候
周大姐又说:“你找你小婉姐有什么事情啊,看我能代劳不?”
吴放歌就把书拿出来,请周大姐代为签了字,留下书,就回来了心里好琢磨着,等路小婉还书的时候看她心情好坏,顺便问问这事儿,也算是个话头不过两天后吴放歌就接到一个通知,要他回侦察营驻地接受授勋,这一次他又得了一个二等功
吴放歌接了通知就去找于副处长请假,顺便问路,因为他算是半路加入侦察营的,现在部队下来了,而侦察营的驻地他却不认识于副处长其实也几乎同时接到了这个通知,所以还没等吴放歌张口,就批了假,并说:“我派个车送你去,不过就不等你回来了,你自己找车回来,不过不着急,在外面玩儿个一两天也没有关系,只是别惹事”
吴放歌于是又回到图书室,向那两个兵交待了一下工作这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两个兵虽然算不上聪明,可为人老实,做事一板一眼的,不会有什么创新,但是也觉得出不了格
回侦察营驻地,要横穿过昆明,还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以后,遇到老战友,自然亲热的不得了,特别是何建、乌鸦、疯子等人,历经了生与死的考验,那情谊与一般的战友情又是不一样的,只是有两点遗憾,一是这次侦察营主动出击,虽然战果豁豁,但毕竟在敌后作战,支援又跟不上,自身损失也不小,放眼望去,本应住的满满的营房显得人丁稀疏,要是等到退伍时节,恐怕又要走一批人不过随着吴放歌等‘外放’归来授勋的人陆续到齐,也算是给侦察营增添了不少热闹和人气第二件是周海等惩戒排的兄弟,有些犯得过错实在太大,或者影响过坏,尽管这次大家死里逃生还立有战功,但毕竟还不能将功补过(至少后面那些坐办公室的人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还是走不了干路对于这件事,即便是胖鹅说尽了好话,也实在是帮不上忙不过有些兄弟倒是看得开:一仗下来,能活着就不错了,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啦
当晚侦察营加餐,还有酒,已调任他处高就的许司令员也回来了,给大家献了祝酒词,胖鹅也简单说了几句尽管吴放歌拿着‘身体尚未痊愈’做借口,还是被硬灌了几杯,不过有何建在一旁劝着,总算是没吃多大的亏
吴放歌觉得奇怪,因为这个何建其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又好喝两口,若是平常,不跟着一块起哄就不错了,又怎么会帮着?于是吃完晚饭后,借着酒劲儿,吴放歌笑着问道:“平时喝酒你那样子恨不得要把我灌死,今儿个怎么转性了?”
没想到开玩笑地一句话,却惹得何建一脸严肃特别观其关切地说:“这次参加突击行动,你的元气伤啦,别说现在,就是以后你也得好好养,不然旧伤复发就不好了”
吴放歌看着何建的样子觉得有些搞笑,自己的伤自己还是比较清楚的,外伤并不严重,没有伤筋动骨,主要就是体力透支的太厉害,但只要这一关过去了,这副年轻的身体还是能够逐渐恢复的另外比较严重的就是战争后遗症,也不算太严重,最近做噩梦的次数和强度已经比前段时间轻多了,相信彻底恢复也是时间问题,最多也就三五年,因此跟何建所说的‘旧伤复发’基本挨不上边儿
跟何建还没单独说上几句话,胖鹅就让通讯员过来喊他过去打扑克,吴放歌只得去,路上又发现了一个怪现象,那就是侦察营的兄弟几乎不参加任何勤务,甚至连营房门口的哨兵都不是侦察营的兄弟,而侦察营的兄弟也和这些哨兵很合不来,动不动就怒目相对,颇有一言不合就拔拳相向的意思吴放歌想不通这个道理,打扑克的时候就装作无意识的样子问胖鹅,胖鹅呵呵笑着敷衍说:“兄弟们刚从前面下来,压力太大有些反弹,作风纪律希拉了一些,经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