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兵都是于副处长上任之后,从偏远连队重新选调的兵,在连队吃尽了苦头,好容易苦尽甘来,可不想回去受二茬罪,他们直到,虽然吴放歌和他们一样,也不过是义务兵,可人家现在是疗养院的红人,上上下下都吃得开,别说有把柄,就是没把柄,认真起来也照样收拾他们两个,以前自己太自大,又盲从于齐天,就偏偏没想到这一层,从昨天齐天的的表现看,那家伙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呐
“于处长觉得有必要和你们谈谈话了,但是他又很忙”吴放歌缓和了而一些语气,但是话里的分量更加重了“所以呢,委托我替他和你们谈谈话,不过你们要是觉得我说话不够分量,我也可以对于处长说我干不下来这工作齐天就和我谈不拢,所以昨晚于处长亲自找他谈话了”
这俩兵心里一凉:“完了,齐天算是完了”
吴放歌又追问道:“说说,你们是想我和你们谈呢,还是于处长和你们谈呢?”
这还有啥可选择的?和于处长谈话就死定了,和吴放歌谈或许还有生路于是仓库整整关了一上午的门,既没开展业务,也没内部盘点不过下午再开门时,水暖仓库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了而这两个兵,突然转换了角色,成为了吴放歌的死党
吴放歌接着又颁布了相关入货,发货,处理的相关规章制度,这些规章制度其实早在第一天到仓库之后就开始构思了,在这段时间了依照实际情况,不断地进行了修订其中有几条非常重要,一是每天一小清点,最终数据由吴放歌核对签字,一周一大清点,最终核对还是吴放歌,但是签字认定权归了于副主任,这么一来,整个水暖仓库的各项权力就牢牢的掌握在吴放歌手里了
虽说吴放歌掌握了水暖仓库的各项权力,但是他牢牢地记住了一点,那就是他之所以能得到这些权力,是因为背后有于副处长,这些权力事实上都是于副处长交给他的,既然能交给他,自然也能剥夺掉,所以张扬一定要有个分寸,所以所有的事项,他都准备了最充分详实的书面汇报,他原本就书香门第,所以每份报告都条理清晰,数据明确,以至于于副处长甚至开玩笑地说:“看不出你还有这手啊,干脆再留下干一年算啦”不但这么说,还把吴放歌的报告材料作为范文,让后勤处所有的管理员参照学习,一时间整个后勤处的工作面貌又有了一个新的飞跃,以至于到最后,这种新颖、简洁明了的公文写作方式影响到了整个疗养院
真是几人欢乐几人愁,吴放歌把图书室和水暖仓库都管理的井井有条,原来的水暖仓库管理员齐天却落入了人生的低谷
于副处长虽然拿到了吴放歌详细的调查报告,谈话的时候却不和齐天明说,而是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从他那儿把话挤出来这是最折磨人的,让你感觉到绝望,而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这也难怪在谈话后齐天一个大小伙子会哭的震天响虽然仓库的漏洞不全是他一个人捅出来的,但是却要他来填,谁让逮着的就是他呢?对于一个拿津贴费的士兵来说,那个漏洞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任凭他东挪西借,倾尽积蓄也还差一大截于副处长也够狠,大笔一挥,齐天每月的津贴费就被扣了个精光,日常需要的牙膏洗衣粉等物都要靠拿着后勤处的字条去军人服务社领,这还不算,一个严重警告处分以飞快的速度落到了他的脑袋上,有这么一个东西压着,想要留队超期服役可就难了
齐天今年服役已经是第三年,他来自一个城市的近郊,虽然离城市很近,却还没有脱掉‘农皮’,因此今年是否能留队,可谓是他人生的而一个转折点,留下了,就意味着离转成志愿兵的目标又近了一步,要是退伍就意味着三年之功毁于一旦为了能留队,他还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只是入错了门,呼啦一下子,后勤处原来的领导转业的转业,调离的调离,却来了于副处长这么一个霉星他觉的自己很冤枉,历届党仓库保管员的,谁没点事儿啊,干嘛非抓着我不放?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枉,越冤枉越觉得胸中有一股怨恨,可是对于于副处长他是敢怒不敢言,但对于吴放歌……他觉得还是惹得起的
要报复一个人其实也很容易,那就是首先要观察你恨的那个人,细细的观察,最终为了找岔子,就找了以前一个还有空白处的旧小本子,没事儿就暗地里盯着吴放歌,恨不得一言一行都记下来,可不记还好,这一记,反而差点把自己给崩溃,吴放歌的工作简直无懈可击,超乎完美,就是有点漏洞也是那种无伤大雅的最要命的是以前两个小兄弟现在见风使舵,成了吴放歌的跟屁虫,见着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实在让人气恼啊
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既然在工作上找不出什么疏漏,那就从其他地方下手齐天又想到了一招略微落伍但仍然好用的招数:‘男女关系,生活作风’这一招数在一二十年后会让人觉得可笑,因为在情人满天飞,二奶遍地走的一二十年后,所谓的些许‘生活作风’问题,就像是一个笑话但是这一招在此时此地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并且有关吴放歌的风流传闻并不稀奇卫艳牺牲前是在野战医院工作的,吴放歌也两度进入野战医院,一次是卫艳牺牲的时候,另一次是自己受伤的时候,所以他和卫艳那点事野战医院的人都知道,倒也不是别人有意乱传,只是疗养院有很多护士都是从野战医院回来的,而且都是女人,有女人的地方自然有八卦,虽然有些女人在传递某些八卦的时候本身并无恶意,但是却又不可避免地给当事人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困扰
齐天也听到了一些这种传闻,于是就认真起来,觉得可以从这一点下手,搞倒、至少搞臭吴放歌
“哼,整我?我让你也不好过!”这是齐天的心声
与此同时吴放歌却大意了他对于齐天的怨恨和报复程度估计不足,甚至还对齐天最近的遭遇而感到同情,这是他的天性使然,也是他这一世的亏还没吃够的过既然他没料到齐天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所以也就没有防备,还像以往一样过着日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水暖仓库的工作逐渐步入了正轨,而图书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兴旺吴放歌把整理仓库搜集出来的报废材料等级造册后,和附近的废品收购店联系了一下,哪些论斤撑,哪些论个儿算,一顿价格讲下来,那个老板的秃头上就出了汗,结果所有的废旧材料一共卖了一千四百多元,而那时吴放歌的津贴费每月也才52块而已
吴放歌拿着材料目录和账册去找于副处长签字,并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