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看起来有些胸无城府。”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是,刚才那防止偷听的事却好像是粗中有细,滴水不露,老实说,我的阅历也算丰富,但是却看不透他。”
“我也是。”贺永翔轻声说,“不过依我看他好像挺喜欢晓雨的。”
“说不清楚,”谢晋说,“毕竟,他行事根本毫无章法可言。但是晓雨嘛,是不会喜欢他的,毕竟晓雨年纪尚轻,凭她的阅历,她能看到的余亦辰只是一个轻浮浪荡子,那刚好是晓雨最讨厌的类型。”
贺永翔微笑道:“谁又能知道呢。真是个古怪的年轻人啊。”
。。。。。。
内屋中,余亦辰并不慌忙说话,反而拿出那包香烟,美美地吸上一口,说:“好烟啊,平常可抽不到,兄弟们都来试试吧。”
大家无可奈何地接过香烟,都疑惑地看着余亦辰,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建新也接过烟,点燃,问:“在谈话开始前,我想知道亦辰,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值得信任的?”
“因为方爷爷你长得很帅啊!”余亦辰笑着说,“开玩笑啦,其实很简单,首先,你我认识有些年头了。当然了,黎德伦既然可以潜伏40年装成别人,也可以装成你的样子,但是,你的慧根被毁,灵气外泄。黎德伦化妆成其他人,隐藏灵气,我只能探究去他的慧根是否完好,我详细探究过其他人,慧根都完好无损,只有你慧根被毁,这是无法隐藏的。如果他化成你的话,我早已经识破了。所以,你是唯一值得相信的人。”
“我舅舅也绝对不会是黎德伦!”谢晓雨急切地说,她很介意自己的亲人被排除在可以信赖的范围外。
“这一点,我当然相信了,我们的舅舅怎么可能是坏人。”余亦辰装出一脸坚定,但嘴角却掩饰不住笑意。
谢晓雨点点头,但余亦辰的坏笑让她马上清醒过来,这家伙又在占自己便宜了,但余亦辰没用等她发脾气,急忙说:“好了,这个话题就谈到这里,我想要知道些事。”
方建新说:“什么事?是关于师兄的?还是关于40年前,马王堆的事呢?”
“全部!”余亦辰说,又看向冯京生说:“京生,你现在让利苍出来吧,马王堆的事根本与他息息相关,他更应该知道事件的始末。”
冯京生正疑惑不解,毕竟从头到尾,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利苍附身的事,他询问似地看向赵祠,赵祠朝他点点头说:“放心吧,没事的,以后我会给你解释,你现在先放松精神,心中呼唤利苍名字就好。”
冯京生点点头,他现在对赵祠是绝对信任,既然是赵祠叫自己放心的,那就没什么值得担忧的了,他闭上眼睛,心中呼唤着利苍的名字,利苍听到了召唤,对他轻声说了声多谢。随后,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神重新变得温润而悲伤。
见一切已经办妥,方建新叹了口气,开始了讲述。
我师兄出生于清光绪八年,也就是1982年,我出生于清光绪十二年,也就是1984年,我5岁那年因为父母实在贫困,不得不将我抛弃,当时只有9岁无父无母的师兄,在街头偶遇无依无靠奄奄一息的我,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我。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只有9岁的孩子,要养活自己和一个5岁的孩子,有多么艰难,自不用提。
师兄也没办法只能带着我加入当地的扒手集团,谁也没想到一个9岁的孩子竟然天赋异凛,只修炼数月一出手,竟然堪堪成了那一行中,年幼一辈的翘楚,现在想来也许是得益于他天生的仙人骨,无论学什么都能信手拈来,一日千里吧。
但师兄高超的行窃技艺并没有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任何改观,因为那个盗窃集团的领导者们要靠着压榨手下的小贼们来维持自己的奢侈生活。
即使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师兄因为交不够份额,被那群畜生毒打的场面,依然令我记忆犹新。每当那个时候,师兄会不顾一切地护着我,哪怕被揍得偏题鳞伤,也不吭一个疼字。只有在夜晚,我用简单的草药帮他敷伤口的时候,他才会因为受不了疼痛而流出泪水。
我7岁,师兄11岁时,师兄又因为交不够份额,照例被那些畜生毒打,还有一个人看着他一直护着我,突然气不到一处来,举起手中大棒,就要打到我身上,还好师兄及时护住我,用背生生接住这一狠击,然后一向逆来顺受的师兄突然目露凶光,发狂似把那人撞到在地上,还抽出那人腰中手刀,想直接要结果掉他。
那些人赶紧大喊:“臭小子,你以后不想这里混了?”
师兄的刀被这话语生生遏止,刀尖已经触到那人鼻尖,只能生生停止,他站起来把刀扔到一旁,稍微冷静了一下,愤恨地说:“不管你们怎么打我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许碰我的弟弟!”
那些人好像被师兄刚才的疯狂举动吓破了胆,只是说了句“臭小子,如果明天还交不够分子,你们就他妈等死吧”便悻悻离开了。
“看来,你们的兄弟感情还挺深的。”余亦辰说道,“难怪之前,你不肯对我们详述马王堆中发生的事情,想来,你还期望着,这事件与黎德伦无关吧?”
“唉,是啊,其实我一开始就猜测,是不是师兄干的,我还心存侥幸呢。”方建新长叹一口气,“那个时候,我觉得师兄就是我的一切,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用自己矮小的身躯帮我扛着。但是,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心中的怨恨和凶戾开始养成了。也是在他被毒打的那个晚上,他对我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