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队面色猛的一沉,阴沉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们活该……”
“哪有,我哪敢那样说……”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跟只蚊子似的在叫,我知道自己的说辞没有一点儿说服力,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没人相信我,那也没有办法。
像冯队这样的人,眼神都能看透人的,我说谎的话,直接就会被拆穿。
“别他妈的废话了,赶紧交代,你犯了什么错,让黑社会给盯上了,偷了他们的钱还是打了人家?”
冯队朝着我吼了起来,眼中十分之不耐烦。
“啊……”显得惊讶的是张德金,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队长在说什么。
我只是有点儿惊讶,我以为他们不知道,然而,这个看似狡猾的狐狸,早就知道了,八成他坐在车里的时候就看到那些追我的人了。
妈的。
当时为什么还会想把车开走?
想到这里,我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立马就朝着他们吼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要杀我,却还想袖手旁观,你竟然……”
我的心似乎就凉了,那一刻,我想冲出去,可是,这不可能的。
“小子,别把自己看得这么清高,老实交代,你要是没惹人家,他们怎么会想杀你……”冯队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他紧紧的盯着我。
我知道冯队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我最后的心理防线就被这个老狐狸很快地撕破了,我再沉默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抬起头,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杀我,我刚才新疆回来,一下火车就被他们盯上了,我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
“有没有做过,这个不用你说,我们会调查。”
“我会交代清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吧。”
“就是我说的你们肯定不相信。所以,我只想说给一个人听。”
“哦?”冯队咦了一下。
“放屁……你少他妈的耍什么花样。”张德金吼了起来。
“张德金你先出去。”冯队沉思了一会儿吩咐道。
“冯队,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打了人还不敢承认错误。”
“你先出去吧,录音笔给我。”
张德金不服气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录音笔交给冯队,起身出去了。
敢情他们这帮警察还有偷偷录音的毛病,冯队转了转那支笔,将上头的一个灯给关了。
“老实交代。”这个冯队似乎是要补上洗掉的这段录音,所以又吼了一遍。
警察有时候做事有点神经质,不过也值得同情,工作习惯成自然了,做戏有时候做得让人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我看到他们拔枪,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不在广东,我是出门旅游,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呆了将近一个月,你看看我的皮肤,晒得跟非洲人那样。”我指着自己身上的皮肤,说。
紧接着,我把自己什么时候去塔克拉玛干沙漠,然后怎么回来的事情,跟冯队说了一遍。
当然,不该说的我并没有提一下,在沙漠里发生的事情,我一句也不敢提,他们研究所的事情,我不敢说。
我把自己在沙漠中遇上狼的事情,被老伯救了的那些事情,都一件不留的说给了他听。
冯队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我把话给讲完,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目炯炯地看着我。
我就知道他并不相信我的话,然后我急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这么小,可不想死,要不是你们的话,恐怕这时候……”
突然他古怪地笑了一下,然后脸色猛的一下子变了,站起来猛地把桌子一拍:“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编什么故事给我听。”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把头垂了下来。
冯队却继续咆哮着:“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一次,我就立即毙了你。”
我还是把头低着,一动不动的。
冯队在咆哮完之后,突然伏下身子,很小声地说:“你听见了没有,你刚才说的仅此一次。”
我有些惊讶,似乎这个冯队的反应并不正常,我点了点头。
最后,冯队把录音笔打开来,拿出文件哗哗地在上面写着字,然后看着我说:“你来签个字。”
他掏出一个印盒,让我摁了手印。
我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写的是故意袭警,关几天之类,保释金两千块。我不就是打了一拳张德金而已,他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竟然要两千块保释金,他妈的那一拳真值钱。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关在局子里,比外面安全多了。
他们知道我的家住在哪里?知道我的行程,说不定我一出警察局,他们后脚就会追上来。
局子里比外面安全多了。
然后,我摁了个手印下去。签了个字,冯队把文件收了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眉头紧皱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把文件放下。
“你真的不认识那一帮人,他们是有名的雇佣军,这次你的麻烦大了,我能做的就是这几天里你是安全的,出了这个门,你就惨了。”冯队开口,脸色却也没有什么情绪。
雇佣军。
我心里暗自想到,他们的身手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雇佣军,顶多只是配了枪的打手。在我印象中,雇佣军的身手,行为,语言等各方面的,是像林巫玄那样的,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也有那种气势的。说白了,当过兵的人,不会像他们几个那样,没有目的,没有纪律性,抓一个人,半天也没有抓到。
我心里明白,只要我走出局子,他们肯定会追上来。
先呆个几天再说。
如果他们是唐光泽的人,那么他们没有抓到我的话,是不会罢休的。
我有种预感,他们会很快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