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凌子一向好面儿，你就拿着吧，不然，他这一晚不能消停。”

陈霖霖叹了口气，收下钱。

酒过三巡，江凌和唐明喝得都有些多了，陈霖霖只是吃了些烤串，然后，就听着江凌和唐明说那些曾经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的事情，江月除了给两个人倒酒之外，就双手托着腮帮子在旁边全神贯注听着，她像看着偶像一样看着江凌和唐明，陈霖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幸福感。

直到大排档打烊，江凌才善罢甘休，陈霖霖把他们三个送到了江凌的住处。

那是一座只有一个房间的地下室，没有窗户，没有阳光，陈霖霖一进去就觉得空气稀薄潮湿。

江月艰难的搀扶着江凌，把他放在床上，又给他盖了被子，陈霖霖就站在旁边，她明显可以闻到那被单上发出得浓重的霉味儿。

“让一下！”江月对着陈霖霖说。

陈霖霖连忙往门口挪了下，就见江月从江凌的床底下费力的脱出一个厚床垫放在长了绿苔的地中央，她转过头，对司机说道，“把他弄到这上面！”

司机便扶着唐明，把他放在了床垫上。

忙了一通，江月有些体力不支，她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抽了几口，才问司机，“你抽烟吗？”

司机摇头，只是脱下了自己原本很洁白的手套，放在了裤兜里。

江月冷笑，“我们这里很脏是不是？”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酒醉的江凌说的，因此，陈霖霖并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跟司机说话。

“我们没钱，都给哥哥治手伤了。”江月转过脸盯着陈霖霖看，“哥哥的伤是为了你的男人负的，可是，他的结果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们，过得实在是太艰难了！不是我有意跟你过不去，是心里一直不甘心就那么被人利用！我每天在酒吧里上班，用几个微笑和媚眼就可以让那些有钱人一掷千金，那时候的我其实并不是快乐的！我总是在吞下一杯杯苦酒的时候想，有钱就可以买别人的一切，包括性命，这他么就是现实。”

陈霖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江月吐了口烟圈，语气慢慢放缓，“不过我哥私下跟我说了，这是我们的命！我们都认了！之前跟着你男人和吴哥出去打架，也是我们自愿的，怪不得谁！我哥还说你是你，他是他，不该把你们混为一谈，不让我找你麻烦！呵，我哥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挺严肃的。我觉得他很可笑，像我这种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有什么能力动你这种富豪的女人？！不过，你确实挺不一样的。虽然，总让我们做一些我们不喜欢做的事，但是，你绝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尤其，我应该感谢你，替我哥哥找了一份他喜欢的工作。明天起，我会按时去上课，夜总会那边，我也不去做了。我恨透了富人，每天对着富人卖笑，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江月说着，低着头去看唐明，忽然露出笑意，“唐明，很庆幸，你没钱。”

江月转过头，望着陈霖霖，“你男人虽然有钱，但是，你知道他在外边做了些什么么？或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也光临过我们的酒吧，喝过我们酒吧里女人递过去的酒，身边还形影不离的带着其他的貌美如花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陈霖霖眉头一沉，“请你说明白！”

江月咯咯笑起来，“你法律学得那么好，我的话那么浅显直白，你不会不理解的。很晚了，我们要休息了，陈同学，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