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铁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中了埋伏,随即就对李微一阵失望,说白了,他不可能和自己是一路人,一个公安局长的相好,怎么能跟自己是一路人呢?
碰的一声巨响,冶铁民的绷带里面喷出一团火舌,那个叫他名字的男警察身子往后一仰就跌倒在地,身子蠕动了几下,双腿一蹬就不动了。
女警发出一声尖叫,使出浑身的劲推了冶铁民一把,挣脱了她抓着胳膊的手,撒腿就朝着最近的一扇门跑去,可随着第二声枪响,身子朝前面一扑,刚好倒在了门口,制服的裙子被掀起来,露出里面的丝袜,隐隐能够分辨出一条黑色的内库。
“你还没有告诉我局长在几楼呢……”
冶铁民嘴里似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缠着绷带的手对着那些办公室的门晃悠着,不过没有再开枪,因为,那些门又像他上来的时候那样关的严严实实了,刚刚钻出来的人又都缩了回去,走道里安静的出奇,只有一个男警察躺在地上,一个女警察趴在地上,只是他们都不会动了。
冶铁民一转身就跑到了楼梯间,然后飞快地往楼上跑,耳朵里似乎隐隐约约听见大楼里传来了一阵喧哗。
也不知道爬了多少层楼,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防火通道里,忽然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要去哪里?甚至不是太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好像失去了高斌的同时也让他失去了目标。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给自己找到了新目标,既然不能滥杀无辜,那只有找这些警察的代表人物了。
正好,李微出卖自己,干脆就把这笔账算在她情夫头上。何况,高斌只是一个处长,如果没有局长指使,他怎么敢对自己严刑逼供?这么说来,他算得上是幕后的黑手,找他算账也一样,如果成功的话,效果岂不是更好?
可问题是局长的办公室在哪里呢?
显然,已经没有时间让冶铁民多想了,就在他喘息的功夫,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无线电的呼叫,他知道,这些警察和刚才办公室出来的那些可不一样,他们应该是刑警队或者特警队的人,手里应该都拿着微型冲锋枪,只是怎么来的这么快?李微这个小表子难道就不能稍微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吗?早知道这样,刚才把她绑在车里面就好了。
冶铁民推开楼梯间的门进入了走廊,这里的情况和刚才三楼的差不多,楼道里看不见人,办公室的门都管的严严实实。很显然,他们可能已经得到了警告,让他们待在房间里别出来。
妈的,警察也这么怕死吗?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呢,连一点起码的好奇心都没有……也许刚才在楼下不应该杀人,就像李微在地下超市说的那样,开枪吓唬他们一下就行了……那婆娘倒还有点怜悯之心,只是怎么就对自己这么狠呢……
起码不应该杀那个女警……看她那样子好像连枪都不一定摸过呢,听说公安局有些女警察只摸过领导裤裆里的那杆枪呢。
冶铁民被自己下流的念头逗笑了,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那笑容显得既诡异又恐怖。他沿着过道毫无目的地往前走,每路过一扇门就伸手在上门敲几下,当一想到门里面人被自己的敲门声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兴奋的浑身直颤抖。
“打开监控……打开所有的监控……关闭电梯……应该还在三楼……”
忽然,冶铁民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清楚地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说话,仔细一看,办公室的门居然敞开着一道缝,再抬头往上一看,顿时激动得嘴里念念有词,因为门上的一块牌子写的很清楚:局长办公室。
看来这一趟没白来。
冶铁民怀着激动的心情用缠着绷带的手慢慢推开了房门,一眼看见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打电话,那张办公桌让他想起了老板刘蔓冬,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老板才能用这么大的办公桌。
房间里的人正是丁朝辉,几分钟前他才接到常宁的电话,顿时又惊又怒,在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之后,马上给高斌打了一个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没想到高斌也一肚子气,怪他给李微的电话破坏了他的计划。
不过,当他听说冶铁民劫持着李微已经混进了公安局寻找自己的时候,顿时就不出声了,好半天才说了句“想办法稳住他,我马上就赶回来……”
丁朝辉愤愤地挂上电话,随即就想起了自己的马子,连忙打电话让人去找她,不一会儿手下打来电话报告说李微已经开车离开了公安局,气得他又把电话摔了一通,这才想起前几天因为线路检查关闭了一部分楼层的监控设备,于是又火急火燎地给技术部打电话。
可是,冶铁民的速度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料,当他刚刚下达完指示,考虑着自己的办公室是不是有危险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用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推开了他的房门。
那一瞬间,丁朝辉觉得自己虽然干了一辈子警察,可实际上还是一个政治家,他打天下的武器只有两样,一是脑子,二是嘴,基本上没有使用过传统意义上的武器,要不然,此刻他完全可以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支手枪和罪犯来一场真正的较量,遗憾的是,他办公室的抽屉里除了香烟就是一些在罪犯面前毫无用处的文件。
“你是局长?”冶铁民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战战兢兢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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