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左右瞧着两人乌鸡眼的对上了,死死的咬上两口,蓦地笑了出声,“好了,朝曦的脾气,打小让人惯坏。如今就怕她进宫,又被太后给哄着,偏你还给她寻话说。”
三儿紧抿唇瓣,她就看不得朝曦委屈的小模样。
“你知道陈姑姑厉害,朝曦也不服软,两个人一同这叫斗智斗勇。对朝曦而言,是好事。”禾青赞许的托着下巴,心里思虑四贝勒这一回算是做齐全了。到时候朝曦怨不得父母,要个能拿捏住她的奴才守着,想想陈姑姑那副和善的模样,禾青更是能想象朝曦往后日子,该有多惊天动地了。
春夏神色高扬了许多,三儿瞧着禾青也是沆瀣一气的,也是有心无力,幽幽地扭了眉头,再回头忙起来也就没这样多余的感慨了。
富察氏过来的时候,禾青正点着笔墨,不知如何下笔。
“是要作画?”富察氏走前来,拿着墨锭在砚方里磨了起来。禾青侧目,瞪了三儿一眼,“你做这个干什么,先坐吧。”
富察氏瞧着不得不放手,“你这样厉害,反而我这弄得不对了。”
“原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你过来是情分。她要是借此躲懒,赶明儿就配出去得了。”禾青说得尤其飒爽,富察氏不过听听,见三儿忙不迭的上前盯着自己,很是郝然。
禾青也不是要做个什么佳作,富察氏一来,顺势的放了笔墨,“我这想了半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你要是给个主意,就最好了。”
富察氏忍俊不禁,手上捧着的茶往上一递,“喏,画这个吧。”
禾青莞尔,“一张纸只一个茶碗,没意思。”
“那不简单,还有我呢。”富察氏放下了茶碗,抚了抚鬓角,神情还真多了几分期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禾青是赶鸭子上架。富察氏不客气,禾青也情愿,点了点头,“那你可坐稳了,要是坐不住可怪不得我。”
禾青故意逗富察氏,三儿见禾青当真要作画,连忙研墨。春夏转身,寻颜料过来。
富察氏起身,自觉寻了最舒适自在的坐姿。禾青让她靠着身后,“倚着也没干系。”
“府里上下没意思,还是来小姑子这里好,人多热闹。”富察氏比禾青还要小几岁,禾青叫不出嫂子,富察氏却是私下里总爱这样叫人。如今亲切的唤了禾青一声,禾青勾起嘴角,“还有齐布松呢?”
富察氏神情缱绻,眼眸微暖,“昨儿我额吉去了府里一趟,老人家又喜欢孩子,就让他们抱着带两天。索性,我就得了闲,正好来你这里。”
禾青端看着富察氏,大致的瞄了轮廓。富察氏的手心向着肚子,虽是无意,禾青却很灵敏。手上一滞,“你这是?”
富察氏微点头,有些迟疑,“这月份尚浅,只是我这么觉得。”
“那可是大喜呢。”禾青惊喜,紧了紧手上的笔吗,廓然又悦耳的笑了起来,“那我这幅画,可是给小侄子的见面礼了。”
禾青欢喜之极,想想富察氏大喜,武有志少不得又要回来几趟。想齐布松取名的事情,让武有志耿耿于怀,可想这回武有志是要陪着富察氏的。
富察氏眸子清透,见禾青这样为她欢喜,又说是小侄子,更是抹上一片羞意和欢喜,“我还想着也跟小姑子一样,有个一儿一女的最好了。只是我还说不定,小姑子可别和你哥说,若不是可就丢人了。”
“你也不是头一回了,是不是还能有假?”都和她承认了,也就是*不离十了。不过禾青也不愿意抢了富察氏的心思,这么一说,又道,“你可不要说,要是我哥再晚些回来,瞧着你隆着肚子,怕是欢喜的,要跳起来了。”
富察氏点点头,和禾青说开了,她反而自在的抚在腹上,“原来我和你哥说过,若是有喜就让母亲也来。”
武有志的婚事,自张氏到了京城,就由她和李氏一手操办。两婆媳为了这些,忙的不可开交。张氏叮嘱爱怜,富察氏对婆婆也是敬待有加。只是这样一说,反而和禾青说一声,反而让禾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进京那年,两母女时隔八年有余再次重逢。两人话都说不上,抱着一起做了两副水做的泪人一般。再之后有了齐布松的满月席上,两母女才抹着泪说着体己话。如今又是几年,禾青想想又颇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