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四贝勒待人行事,求的是光明磊落一路,对禾青这样的,更是敬谢不敏,深恶痛疾。禾青这样巴巴的蹭着康熙的腿爬杆子,十四阿哥却是悄悄地,又似乎有些不忍的逡了禾青一眼,再做自然的瞥了四贝勒一瞬。
四贝勒始终如一的恭敬,身姿如松挺拔,神貌如山凛然。
康熙得意的抚下巴几搓小胡子,凤眼挑着一道上勾的弧度,“那还是朕愿望你了。”
禾青点点头,她今日出来一趟,憋在马车里一上午,如今见了康熙正好说话,似乎心胸也开阔般,“奴才还有一问。”
“哦,你说?”
“奴才奉上的一应吃食,不知皇上可喜欢?”禾青方才说了这个,只是最后画龙点睛提及请安,康熙听着得意,心里说不出的荡漾神色,竟也略了过去。
食盒都不见了,要么是扔了给膳房,要么是吃了给膳房。可有眼瞧着康熙开口打趣,禾青又言语不羁,众人也不由迎合含笑,结果可想而知。
康熙当下抚手大笑,让禾青起身,“好歹一方小院没把你栓紧。”
禾青见康熙笑,自己也笑。康熙说什么,禾青都当是夸赞自己,笑呵呵的接受了。再抬头,却见康熙指了四贝勒,面带庆幸,“好歹这个冷面王没把你栓闷了!”
“扑哧。”十阿哥一个没忍住,眼睛瞧着四贝勒,大大方方的笑出声来。
十三阿哥见憋着一脸通红的十四阿哥,默默地垂下眼睑,紧紧地瞧着地上。恩,山间的土地肥沃,草也长得,格外的翠绿繁茂。
除了十三阿哥顾于情面,还有十四阿哥顾于嫡亲,几个在座深知禾青原来和四贝勒冤家路窄的事宜的爷们,俱都笑了。尤其是领头的十阿哥,还有诚郡王,竟是手腕一转,划开折扇蒲扇起来。
禾青侧目,带着诚恳,“三爷不冷么?”
想想三儿裹着大氅才敢坐在马车门外,各位皇子阿哥是一路骑马而来,颠簸劳累。好不容易歇停下来,诚郡王还觉得这北风吹得不够?
“咳咳。”诚郡王不料禾青竟然于他不客套,当下措手不及,又睨着禾青,摆了摆手,“老四快把你家的拎走。”
说罢,诚郡王又好似热急了,呼呼地扇了起来。
禾青还想说什么,四贝勒却是喉咙一动,轻轻咳嗽一声,“三哥说的是。”
禾青当下笑意一怔,僵硬的挂着半张笑脸,却又满是惊愕。不由得伸手拽了四贝勒的长袍,默默不语。四贝勒低头睨着禾青,嘴角蓦地一笑。
俗话说的好,无声胜有声。康熙不料两人一处竟然是这个腔调,原来听了禾青占了四贝勒宠爱,在贝勒府中做大的流言不绝入耳。康熙噙着耐人寻味的笑,微微颌首。众人把笑话看了干净,四贝勒当机立断的和康熙施礼,拎着禾青退下。
十四阿哥忍不住摆手招呼道,“小四嫂慢走!”
“十四弟。”十三阿哥故作正经沉声喊道。
身后一片喧闹,禾青低头跟上四贝勒德身后,窃窃的扯着四贝勒衣袖,“四爷不高兴?”
“……”
“可是,皇上很高兴,四爷方才也笑了。”
“……”
“四爷,生气了?”禾青侧目,略带不安。只是,她也不是头一回这样的。她不能做什么,只有这样一如往日康熙身侧伺候一样,要恭敬又讨好,面带笑,言带俏。
四贝勒脚步一滞,转身回望眉宇隐有忐忑之色的禾青。手臂抓住禾青的肩头,一脸沉色的在禾青的眉头上轻扫微抚而过。禾青见此,两腮嫩肉微凝,却勾着嘴渐渐地受到四贝勒温柔下,才减去紧张。
“不用这样。”
禾青轻笑着,四贝勒眸里微暖,伸手拉着禾青缓步而行,“你是爷的侧福晋,不必如此。”
虽然好笑,康熙喜欢,但禾青抹开面子伏低说笑,四贝勒却看不过眼。
有些心疼。